狗男人绝对有情况,她想。
他是受伤了快死了,还是在干些别的见不得光的事呢。她不甘心稀里糊涂地走掉,直觉这是一个打破他们之间僵硬现状的突破口。可余海拦着,她只好先回屋。
过了许久,夜彻底深了,她蹑手蹑脚地出走自己房间,摸近书房,见里面烛光还亮着,想着狗男人可能没睡,便拖长声音唤他:“夫——君——”
守在门外的余海向她这边走过来,应该是要赶她走。屋里突然传来不高不低的一声:“余海,让她进来。”
她走进去,没看到人影,绕过屏风,看见榻上也是空空如也。正疑惑他在哪儿,突然有一双手从后伸来,掐住她脖子,她大惊,奋力挣扎起来。
“别动。”男人声音幽冷,“你费尽心思接近我,究竟有什幺目的?”
钟情听出了他的声音,对死亡的恐惧和微微窒息的感觉让她冒出生理性泪水,不等她开口,他又道:“今日那刺客跟你有没有关系?说!”
她呜咽着,拼命摇头,挤出几个字:“不……不是……”
他沉思了片刻,见她快要窒息而死,才松开手,她猝然摔在地上,捂着脖颈呼吸急促地大口喘气,一张脸已经挂满了泪水。
裴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变幻着。是他多疑了,她近来一切行动都被他掌控,那刺客也已经被抓住,审问得知他很可能与京城的那几个世家有关系。确实不太可能是她。
也许是因为受伤,他心绪比平日暴戾了许多,一见到这女人又想起她会扰他命数,一时之间便又疑又忌,恶念爆发,没控制住差点杀了她。
他冷眼睨着她,毫无愧色,继续逼问道:“你来此究竟有什幺目的?如实招来,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第一个死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顾衣。”
那日她梦呓,他无意间听到了“顾衣”这名字,当时她在睡梦中泪流满面。他瞬间想到了那张从她的小包里翻出来的画像,画中和她相拥的那个清俊少年。
此前,他以“海中月是天上月”这句话试探她时,她情绪激动,神情痛苦,想必画中之人对她而言十分重要。他确信,那个她在梦中都恋恋不忘的人,就是画像里那个少年。
既然她有软肋,那就好办了。
他从未彻底相信她失忆了这种说辞,正好以此机会,诈一诈这个居心叵测的异世之人。听到心爱之人的性命被他捏在手里,她会做何反应?是卑微祈求他放过他们,还是恐惧地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她慢慢起身,双目猩红,与他对视,“李三郎,我是你的妻子,我的丈夫三日不归,我担心他出事,赶来看看他,有什幺不对?我不知道你为什幺突然发疯,但你差点杀了我,杀了你的妻子,这是事实。”
“我费尽心思凑近你?因为你是我夫君,是我如今唯一的依靠,我失了记忆,也没有娘家可回,没有你,我如何活下去?”她朝他怒吼,神情愤怒至极,“我想抓紧你这根救命稻草,有什幺不对!可是你分明不想搭理我,甚至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要杀我。也许你早已厌烦了我,也许你在外面有了人,想杀妻另娶,无所谓,我不关心理由。我只知道你想要我死,好,我如你所愿,反正我无依无靠,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了,再苟活也没什幺意义。”
说罢,她一头往长榻一角撞去。裴述大惊,立即去拦她,虽拦住了没让她头破血流,但她的额头还是重重擦过榻角,一道狰狞的红痕立马显出,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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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睁开眼睛,恍惚了片刻后,发现自己没死,便知道她赌对了。
在他说出顾衣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诈她。他没有真的掐死她,说明自己身上还要他想要的东西。从他逼问她的那几句话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失忆了,并怀疑她的居心和目的。
他怀疑她,并且想要从她身上知道答案,那他就不会让她死。她以死明志,就是在赌他会拦着她,并且会因为她寻死的举动打消对“失忆的她”的怀疑。
成效如何,得找个机会试探看看。
她起身下床,去照镜子。屋里只有一面模糊的铜镜,她往那儿一看,便看到了自己脖颈上狰狞的掐痕和额头上的红肿。
两处伤都还在作痛,她轻轻抚了一下脖子上的掐痕,神情冰冷,眸中迸出强烈的恨意。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迅速收敛面上情绪,强行将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压下。
门被推开,他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吗?”
她静默了一瞬,重新换上假面,转头望向他。
裴述原本不打算来,知道她没死就行了。但不知怎的,只要一想起她指责他时猩红的双目和愤怒的神情,他就有些耿耿于怀。于是思来想去,还是过来瞧她一眼。
美艳的女子转头望向他,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可很快收敛了喜色,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还好,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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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写的时候就感觉裴述这狗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太坏了,气死我了。我女鹅好惨呐呜呜呜。
阿情:后妈+变态老男人,我怎幺这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