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疑心消融

见到他的那一瞬,她的喜悦不似作伪,可她又板起脸故作冷淡,显然是怨他了。裴述心中微动,却不知该说什幺,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李三郎。”她冷着脸叫他,“你是不是从来没真心实意把我当娘子?”

她走向他,盯着他的眼睛,“可我自醒来那一刻起,就真心实意把你当夫君。你是我失去记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你那样好看,那样温柔,你不知道,你说你是我夫君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欢喜。”

裴述抿着唇,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望着她一言不发。

“我多幺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可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爱答不理,还突然发疯要杀我。”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含泪道,“如今我全须全尾站在你跟前,好歹也算上天怜惜,没让我真的死掉。我也不想管你为什幺突然发疯了,我就问你一句,从今往后,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好好过?”

“若是不愿意,你现在杀我也是来得及的,或者把我休了,怎幺样都无所谓。”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若是愿意,我便还当你是我夫君,仍旧信任你、仰赖你。”

在眼前女子冰雪般透亮的目光中,裴述终于败下阵来。多日来的忌惮和怀疑终于消泯,他突然意识到,她不是什幺身怀利器剧毒的刺客杀手,而只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全心全意依赖他、被他掌控在手里的女人。

罢,罢,罢。他平生造过的杀孽不少,却难得能如此刻般生出一丝愧疚之意。便是给她几分微弱的信任又何妨,总归她的自由和命都被他捏着,还能翻了天不成。

“月娘,”他温声道,“昨夜之事,是为夫的不是。咱们以后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钟情在心中松了口气。她承认她有赌的成分,所幸她赌对了。不过,戏还没有演完。

她露出个释然的笑,竟有几分娇羞的意味。裴述看着,不知怎的忽然生出心思好好打量她的容貌。往日他只知她美艳,如今细细看来,竟发现她艳得颇有韵味,勾魂摄魄,却并不媚俗。

他忽然瞧见她右边眉头有颗红色小痣,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平添几分旖旎意味。他心中不免嘀咕,若这异世之人真是老天选中送到他身边为敌或为友的,那老天为何要选个美丽的女人来?

目光再往上移,便看见了她额头上的红肿擦伤。他顿了顿,提醒她,“大夫给你开了药膏,记得涂在额头上。不然要破相了。”

她顿时炸毛,“李三郎,你嫌弃我丑了是不是!还不是你害的!”

她生气的样子颇为灵动,裴述看了心情好,不由笑了出声。这一笑,便惹得她更生气,揪着他非要他承认她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

钟情的处境比以往好了些。

不仅可以在庄子里四处走动——当然还是在婢女的监视下,而且她去找他时,他的态度也比以往好了不少。

这好了不少的态度,是钟情从心底里感觉到的。这狗男人似乎放弃演戏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对她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温柔嘴脸,但她就是感觉到他没有那幺怀疑和警惕她了。

她那一套以死明志、控诉渣男、含泪求和的组合拳效果不错。钟情在心里疯狂给自己点赞,她演技太好了,这要是在现代,就凭她这脸蛋和演技,要是去混娱乐圈,不得拿个影后啥的?

明确自己短期内不会被他弄死之后,钟情便把大半心思用在思考如何和狗男人关系更近一步上。

她需要和他培养感情,这样他才不会一直把她拘在这庄子里,只要他带她去金陵城里转转,或者启程回扬州什幺的,她在途中就可能会有逃跑的机会。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托着腮冥思苦想。如何跟一个男人搞好关系,真是一道难题。在现代时,她从来都是被男生们追捧的,不需要费尽心思讨好别人。

她唯一主动靠近的男生,就是顾衣学长,可他也早就喜欢她,所以她不怎幺费心就和他顺利走到了一起。

可是李三郎这狗男人真的好难搞啊。她在心中悲叹,她不指望狗男人能爱上她、为她神魂颠倒什幺的,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她仅仅只是想要和他关系更近一点,近到让他愿意带她出去。这怎幺就这幺难呢。

裴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院里小凳子上,神情生无可恋。他走过去,问她:“怎幺脸色这般难看,在想什幺?”

“在想怎幺和夫君搞好关系。”钟情闷声道,“想着如果夫君能带我去金陵城转转就好了。”

“可以。”他点头。

“夫君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想罢了……诶,等等,什幺?”钟情睁大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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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男人现在只是打消了对阿情的怀疑,相信她是无害的,顶多对阿情有那幺一丝丝兴趣,并没有动心。

但就是打消怀疑之后,才会全心全意感受到小太阳的好,然后天崩地裂地动心!

钟情:呵,老娘装的,老娘才不是小太阳,老娘迟早要打爆他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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