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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月看到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魏书砚出现时,不由松了口气。
魏书砚沉默地审视这缩在墙角的女人,看似柔弱善于伪装成弱者的姿态,如果不是他费劲心思找到了完整的档案。
一位照料四胞胎的柔弱又坚毅的母亲角色,很难不让人产生怜惜。
伽月终于鼓起勇气,看着男人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声音嗫嚅:“她醒了对吗。”
“你很失望?”
顿了半秒,女人柔柔地笑了下,回道:“嗯,不过幸好你及时赶到了。”
魏书砚挑眉,随意翻着手上的纸张,轻敲着桌面,继续开口:“她一直把你当真心交往的朋友,为什幺要用对待你丈夫的方式伤害她,你是因为她是人类,才下手的?”
伽月有些诧异魏书砚会调查到那个人的事情,不过也让她松了口气,摇头否认:“俏俏是我唯一的朋友,那个变态不配跟她相提并论。不过异族和人类是永远无法坦诚相待的,我们都有要彼此守护的秘密,我相信作为同类,你能理解我。”
绵里藏针的话让魏书砚手指一顿,他的眼神更加凌厉,语气沉着:“抱歉,我无法共情杀人犯。”
.......
蓝溪给沈俏开了一些药片,无意中透露她中的可能是蜘毒。
沈俏脸色突变,抓住蓝溪的手追问魏书砚是不是把伽月关起来了。
“小朋友你力气太大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折腾。魏教官明明救了你,要是看到你现在还为伤害你的人焦急他会很伤心的。”
沈俏却固执地摇头否认:“不是她,不会是伽月的。”
伽月有那幺多可以对她下手的机会,怎幺可能会选在监控密布的宿舍楼呢,而且,而且她那晚明明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试图唤醒她。
不会的。
伽月是她在岛上唯一的朋友。
魏书砚把她关到哪里了,伽月那幺胆小的个性一定很害怕吧?
她知道自己醒了吗?
伽月还在为她担心吗?
沈俏像没头苍蝇在学校里到处寻找魏书砚的身影,可是她太累了,身体虚弱到连太阳照在肌肤上都是撕裂的灼痛。
一阵天旋地转,她贴着墙角倒下。
许久,唇瓣沾上温热的糖水她才幽幽醒来,涣散的眼神中逐渐映出一双异瞳,她焦急地抓住对方的胳膊逼问:“你住在伽月旁边的对吧,伽月去哪里了,我找不到她,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哭得太伤心,似乎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来再度昏厥过去。
金发异瞳男下意识拽下她拉扯自己的胳膊,语气不耐道:“我怎幺知道你们人类在搞什幺鬼,她的几个小孩天天在房间哭吵,根本没人去管,严重影响我们正常的作息了。”
沈俏木楞地盯着他的脸,苍白的唇剧烈颤抖着。
她要找到伽月,她一定要找到伽月!
踏夜而归的魏书砚在电梯口看到了缩成一团的沈俏,俯身摸了下她冰冷的胳膊,他轻柔地将女人喊醒,不悦道:“为什幺不在屋子里等我,你身体还没恢复,想试试再死一次吗?”
“伽月呢?”沈俏极力保持着冷静。
魏书砚沉默地盯着她许久,久到她心跳加速,不由冒出最恶劣的猜想。
“她,她还活着对吗?”五指紧紧陷入男人的外衣内,魏书砚垂眸,眼神中闪过无奈。
低叹一声,他将女人抱起身:“她暂时没事。”
魏书砚察觉到她的异常,原本以为是她身体太累,却没想到女人会半夜起来翻找自己的书桌。他阖眼假寐,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不悦与担忧交替成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他妥协地打开暗灯,将沈俏喊道自己跟前。
女人站在床边,低头像是被抓包的小孩,脸上写满固执与倔强。
“我想见她。”
魏书砚没有给她答案,只是简略地跟她说了伽月在人类社会的经历。
她是黑寡妇,诱惑了人类丈夫交配后想要趁机杀死对方,如果不是警察进去及时,中毒的丈夫差点就死在四胞胎和伽月织的密网中。
沈俏忍不住反驳那是黑寡妇的天性。
她试图为施暴者推责的言语惹怒了魏书砚,男人逼迫着她去理智去思考,他一字一句将沈俏早已烙在脑海的手册内容复刻。
“雌性黑寡妇只有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才会吃掉伴侣,她的丈夫是位生物学家,你觉得他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一位正常的母亲,会撺掇她的孩子一起谋杀他们的父亲吗?”
“沈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开脱罪行?”
那张写着90%危险值的警告函被摆到眼前,沈俏的视线一片模糊,她不断重复:“求求你带我去找伽月,孩子们需要妈妈,我一定会让她说出真相的,魏书砚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那天,那天晚上我的确听到伽月的声音了——”
“可是她没有害我,她是来救我的。真的是她,魏书砚——”
“沈俏!”男人幽深的眼眸变得冷静透亮,像是要撕开她内心的恐惧,“伽月已经承认了,她留在那里只是想欣赏你死前的挣扎。”
“那一晚,她都在静静地期待你的死亡。”
——你不记得了,是我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