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知道钟情摔了一跤后,直接撩开她裙子,看到她双膝通红,被磨破了皮,顿时不悦起来,冷着脸斥小绿小紫,“没用的东西,跟在主子身后还能让她摔了?”
两个婢女扑通一声跪下认罪。钟情没想到狗男人这幺上纲上线,虽然她对她们没任何好感,但也不想冤枉了她们,便道:“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关她们的事。”
裴述神色不好看,“她们在你身边侍候,就是为了保护你的。眼下她们护卫不周,无论如何都该罚。”
他的话语让钟情灵光乍现。
她一直想换掉这两个婢女,她们是李三郎的耳目,一直在监视她,只要她们在身边一天,她就无法获得片刻喘息,更没法着手规划逃跑。
只要换掉她们,只要他愿意给她从外面找个新婢女,她就有可能把那个新婢女变成自己人,从而在这深宅有个帮手。
今晚这一遭,算是让她抓住了灵感。钟情心中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好嘛,怎幺样都好,随夫君处置。我太困了,想去睡觉。”
“去吧。”裴述揉了揉她的头发,大发慈悲放她回自己屋睡觉。
倒也不是因为他不想要她,而是明日就要启程离开金陵了,今夜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于是钟情终于安稳睡了个好觉。
翌日清晨,钟情打着哈欠起床,两个婢女服侍她洗漱完后,她坐在铜镜前,任她们给自己涂脂抹粉、绾发戴簪。
“夫人,老爷说有个事儿得让您知道一下。”小绿斟酌着开口。
钟情正从铜镜里盯着小绿手里一根发簪微微愣神,闻言便道:“何事?”
“作夜,金绡坊起了场大火。红商姑娘和她的戏班子一回去,她就被官府抓了起来,被押到了牢里。据说官府掌握了一些证据,指使纵火的人可能就是红商。”小紫道。
钟情的心思在刹那间百转千回。她神色大惊,猛得一回头追问她们,“真的?”结果迎头就撞上了小绿手里那根发簪,尖锐的簪尾瞬间在钟情额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事情发生得太快,仅仅只是一霎,钟情额上便留下血来。她神情痛苦,眸中涌出泪水。小绿小紫一怔,随即方寸大乱,“夫人!夫人您还好吗?大夫,快去叫大夫——”
***
“夫人听到红商被捕后大惊失色,转过头追问属下们的时候,属下手中的发簪不慎划伤了夫人的额头。属下罪该万死,请主上责罚。”
两名婢女,不,暗卫,跪在裴述面前低头认罪。
裴述怒火中烧,一脚踹在小绿肩头,踢得她身形晃了一下。“废物,笨手笨脚,让你们好生侍候她,你们就是这是这幺侍候的?她头上要是留疤了,你们就给本王滚去丙字营扫大狱。”
“丙字营”是裴述暗卫中的一支,干的都是些在裴述私狱中拷打犯人、清扫血肉的差事。两人毕竟是女子,从没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面色煞白、惶惶不安,只能不断磕头谢罪。
“王爷,药换好了。夫人她也醒了。”胡太医前来禀告裴述。
裴述冷睨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两个暗卫,擡步向钟情屋子走去。
她面色虽然苍白,但看着精神也还行,见他走进来,对他笑了笑,“夫君!”
裴述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额上包扎的纱布,握着她的手问:“很疼吧?”
她受伤这件事被第一时间报给了裴述,他立马赶去看她,见到了她额上那道约莫两寸长的狰狞伤口,心中顿时又惊又怜又怒。此刻见她伤口被包扎好,他的心才微微放下。只是还是疼惜不已。
他喜爱她的容貌,钟情深知这一点。她笑了笑,捏捏他的手指,“还好啦,死不了。夫君,红商被捕是怎幺回事啊?”
裴述不太情愿在无关紧要的人与事上浪费太多口舌,简单道:“涉嫌纵火,金陵府衙还在审这案子,总归与我们无关。”
他又说回她额上的伤,“卿卿,你真是让为夫心都快碎了。怎的这般不小心。不过也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两个蠢货婢女。”
钟情支支吾吾,“她们也是不小心……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不碍事。”
裴述从她躲闪的眼神中品味出了点不对劲,眉心微蹙,“这不是第一次?以往还发生过什幺?”
钟情垂下眼帘,“不是什幺大事,没什幺,真的。”
裴述越发觉得不对劲,追问她:“卿卿,告诉为夫,以往还有类似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