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包扎

赵煜给她的那件陈年旧衣紧紧地束裹着她玲珑的娇躯,原来显老的藏青色衣裳却将她细腻的肌肤衬的越发白嫩。

赵煜自愈是正人君子,即使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也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小娘双脚不便再走路,他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带到了腾出来的小屋,回到自己屋内拿来金疮药与纱布。

赵煜拿起她的脚踝,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她的光滑的脚背之上,小娘细皮嫩肉,身上带着一股洗浴过后的香气,粉嫩的脚踝圆润诱人,脚指头微屈扣着,小巧的指甲泛着晶莹的反光。

本该是小娘相公才可以做的事,如今却落到了他的手里,赵煜微微擡起头看着她,看到她娇羞,却故作镇定,双颊艳红,像是被男人疼爱了一般。

赵煜眸子里划过一抹幽光,不动神色地拧开瓷器,将金疮药撒在她的脚底上。

这药具有消肿止痛、止血活血的作用,他是个猎户,以打猎为生计,每日都要上山和野兽周璇厮杀,被利爪獠牙挠伤不是什幺稀奇事儿,所以经常用到这药。

他撒完药粉,用纱布缠上她的脚,轻轻放下,又拿起另一只脚继续上药,边沉声道:“这几日不能下床走动,伤口不能碰水,每日都要换药。”

林沫小心翼翼地点头,亦不敢再乱动。

柔和的暖阳透过窗户而来,洒到赵煜宽厚的肩膀上,替她挡住了刺眼的光。

林沫注意到他深邃眉眼格外的认真和专注,心底莫名地涌上一股心酸,自从爹娘惨死后,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般被人呵护的滋味了…

幼时她的家里也算富裕,爹娘在城里开了间面料店精心运营,日子过的滋润而富足,后来有一批亡命歹徒溜进城里烧杀抢劫,爹娘被残忍劫财杀害,留下仅仅六岁的她,家产被叔伯婶子们争抢了个精光,她沦落成寄人篱下的累赘,被叔伯们养到了及笄就卖到孙家做媳妇儿。

孙家是乡下滦河村人,在镇上开了一间豆腐坊,做着小本生意,算是滦河村里的富户。

孙景鹏是孙家独子,也是她的相公。

成亲之前,孙景鹏与隔壁村的庄青莲原是一对有情人,到了谈婚论嫁时,庄家瞧孙家有钱,便狮子大开口索要二十两的聘礼,孙家觉得买个女人传宗接代才七两银子,犯不着多花十三两去娶个庄青莲,于是孙家只愿意给聘金十两,不论如何也不答应给二十两。

庄青莲因此被他爹以十五两卖进到青楼做娼妓,林沫也被带到了孙家与孙景鹏成亲。

两个月后,林沫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而庄青莲却经过青楼的调教,从清纯少女变成了浪荡淫姬,她日日在村口等着偶遇孙景鹏,把他带去青楼。

孙景鹏从一开始的夜不归宿,到后来彻底不归家。

林沫心里有哀怨,有次让他莫要再去,免得被村里人嚼舌根说些闲言碎语,竟被他打了两巴掌,闹着要休弃,她一个无爹娘无家无靠山亦没收入的弱女子又怎能离开相公?何况这世道不容被休弃的女人。她只能咽下怨气和委屈,自此再也不敢阻拦他与庄青莲见面…

庄青莲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把她的相公迷住的,不仅把他蛊惑的六亲不认,还沾上赌博欠下一屁股的债。

林沫挺着六个月大的孕肚时,孙景鹏为了躲避债务回到了家里,可讨债的人却闯了进来,当着孙家人的面砍断孙景鹏两根手指,逼着公爹公婆拿出五十两银子替他还了一半的债务。

剩下的五十两银子,公爹公婆卖了许多卖田地愣是给凑出了一半,孙景鹏却被庄青莲教唆着连夜卷了钱带着她跑路。

后来家里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辛拮据,直到她生下孩子刚出月子,滦河村遭遇大水冲淹,她与公爹公婆和孩子失散。

晚间时,太阳打西边落下,赵煜有意避嫌,替她包扎了伤口后便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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