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任坍塌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蓝色的罐子，无数管子插在我身上被后天植入的那些接口里面，随着我的呼吸，它们也跟着一起起伏。

在管子连接到我身上之前，那些罐子外面的人会给我一种注射药物，让我昏昏沉沉——这样无论他们想对我做些什幺，我都不会乱动。

我很讨厌蓝罐子。

真的。

梦里的我徒劳挣扎着——

直到我终于在现实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身体被某种异常结实的布料严严实实地缠绕了数圈，紧紧捆成了一个圆筒，被什幺人被扔在了一个角落里。

醒过来的我晃动了几下，脑袋失去了刚刚靠着某物的便利、变为了耳朵贴着地面的姿势，这让脑袋里满是轰隆轰隆的、车辆经过减速带所发出的扰人噪响。

【您终于醒了，沃克小姐。】

“嗨，AI——我好像又搞砸了，对不起。”我闭了闭眼睛，“我……我一直在搞砸所有事。”

【尽管我很想表明自己的认同，但请您尽快振作起来，想办法逃离这个车厢。】

“……我在哪儿？”

【某辆卡车的车厢，您被电晕后就被绑到了这里，很抱歉，沃克小姐，探测设备的缺失让我无法检测车厢之外的情况。】

“我，我好像动不了，AI，这些地球人用一种很结实的料子把我困住了，该死！”

【稍安勿躁，您能听见他们说话吗？如果这是一辆正在行驶的车辆，绑架您的那两个地球人应该也在车上。】

我很想告诉AI这对我有点困难——我的耳朵里全是轰隆隆的杂音，很难再去听清这些地球人在说些什幺。

但我现在又只能靠自己翻盘——AI已经在很努力引导我了，我不想让它继续失望。

我想了想，决定通过自己的喊叫来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两个地球人没有把我的嘴堵住，说明他们已经考虑到了这点。

果然，我的一声“hey”很快就让行驶中的卡车停了下来。

终于安静了，我被吵得嗡嗡作响的听见了有人拉开车门跳下来的动静，然后是拿钥匙给这个车厢门锁开锁的叮叮当当声。

“你睡得比我想象中要久一点，”金发的地球人一个躬身就跳了上来，“除了上厕所之外，什幺要求都可以满足你。”

“谢谢。”我沉默着，仔细打量了这个地球人的脸一会，突然开口说道。

“有关你脚上的碎片吗？举手之劳。”金发地球人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很高兴你已经愿意冷静下来和我谈话了。”

“为什幺要抓我？”我冷静地问道，“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幺坏事。”

“hum。这很复杂，简单来说，首要原因之一大概是因为你恐吓过夜翼。”

“那是谁？”

“他到处跟人说你撕了他的面罩。”

“但那是因为他先找人来打我的！”我想起那个地球人的背叛就觉得火大，“我都听见他在通讯器里跟同伙的对话了！”

“那我换个说法吧，蝙蝠侠对你恐吓了夜翼这件事很不满意。”

“……”

蝙蝠侠？那又是谁？跟这个夜翼有裙带关系的上层人物吗？

我头一次对地球人感到这样无语——不过，我已经被抓了，又自己完全挣脱不开来，眼下现在只有认栽的份。

“嘿，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好吗？”金发地球人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你们会把我关到蓝罐子里吗？”

“blue   can？那是什幺？”

“你们关和我一样的人的地方。”

“……比起研究你，我们更想要和你冷静地坐下来进行一场谈话。”金发地球人平静地看着我，“如果你答应我，在我给你解开束缚后不袭击任何人，我会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是你们反过来想要伤害我呢？”

“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不相信你们。”我说，“我已经学会不再去相信你们地球人说的任何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