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林当中,每年只有不到十处左右的地方会随机生长会结出这些像红宝石一样闪耀,味道酸甜的小红果子。
费伦泽给我喝的那碗红色的汁水就是来源于它,他在霍格沃茨任职的这些年当中,一点一点的,日积月累的收集了小小一筐。
它们不会腐败,但是要小心点不能让它们落倒地上,尤其是泥土地,一碰到就会立刻消失不见,然后过个数年才会突然再次出现在禁林的某一处:以新灌木的形式。
它太珍贵了,是居住在禁林中的马人们的宝物,在费伦泽之前,没有一个马人愿意把将它分享给巫师。
而费伦泽现在握着我的手,说这一整筐都将成为我的食物。
“为什幺不试着拜托斯普劳特教授研究一下如何将这种植物大范围种植呢?当然,我是说仅在马人的领地当中,”我轻轻捏起了一小颗红果子,在费伦泽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地吃了下去,“唔,这样生吃好酸。”
“我选择的是你,不是巫师,”费伦泽卧倒下半身的四肢,像一个会发热的巨大沙发靠垫一样紧紧靠着我,让我能用手指去缠绕他的白金色长发,“我不能把马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你的族人知道我们结合在一起了吗?”我漫不经心地触碰着他健壮的手臂,忍不住在心中再次感慨马人的魁梧。
即便费伦泽已经“坐”了下来,躺着的我依然看不见他的脸。
费伦泽轻柔地用指腹拂过我的眼睑。
“如果有小马驹在你身边,你会更容易融入我的族群。”
“小马驹”三个字立刻让我脸红了一片——我急忙清了清嗓子。
今天是我选择突然从魔法部辞职,放弃了自己在巫师界的一切,同费伦泽在禁林中这个小屋同居的第三天。
说是同居,其实更像是已经结为了夫妻。
“小马驹……咳,我是说,我们的孩子会长什幺样子呢?会像你一样是四条腿,还是像我一样只有两条腿?”我问话时故作平静,但是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听到我的话,费伦泽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声音变得异常温柔。
“我们的孩子,无论长成什幺样子,他们都会拥有我们永远的爱。”
……
“所以妈妈就是那时候正式答应了爸爸的求爱?”海尔希蜷着他细弱的、属于马的那部分的四肢卧倒在我身侧的垫子上,“那那那,你们这到底算是HE,还是强制爱?”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我翻过一页《唱唱反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跟那些麻瓜出身的学生鬼混。”
“那我换个问题,”海尔希一边用他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一边迫不及待地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爸爸下巴上的伤疤是怎幺来的呀?”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了一下,因为费伦泽的下巴其实是被我爸爸打伤的。
海尔希是我怀孕三百多天才生下的半人半马小马驹,而这三百多天,有半数以上的时间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地狱。
尤其是临产的时候,我的肚子几乎被胎儿形态的海尔希撑成了透明气球,隔着一层肚皮,你几乎能看见海尔希在里面动:这已经是我作为人类的极限,也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极限,如果海尔希不是因为我吃不下饭导致营养不良,他可能真的会让我因难产而死。
我爸爸从头到尾都在反对我的婚姻,却一边在口头上与我断绝关系,一边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名义给我寄了无数包裹。这一直持续到某天,他突然登门拜访,猝不及防地看见了孕晚期中狼狈不堪的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爸爸落泪。
然后他转身就把费伦泽给揍了。
我不想让海尔希知道他的出生差点导致我的死亡,于是我开始瞎编,说费伦泽是为了我和另一个人争风吃醋,最后他把我的另一个追求者赶跑了,却也留下了下巴上的伤疤。
尤其钟爱这种情节的海尔希听了立刻两眼放光,和任何一个普通孩子一样,他喜欢这些浪漫又老掉牙的父母爱情故事。
“好了,故事讲完了小混蛋,从现在开始,继续到外面去放风,妈妈要看杂志了。”我摸了一把海尔希头顶上的黑色软毛,“老规矩,晚餐前再回来。”
“好吧,看样子我又得跟贝恩叔叔玩躲猫猫了——你明知道我讨厌他跟我说话,妈妈!”
“想当族群首领的人是你,以后连贝恩都打不过你要怎幺当?”我头也不擡的说,“那家伙嘴巴是很坏,但他强啊,你爸爸都被他揍过好几次。”
海尔希没有回答,我正奇怪这个小话痨怎幺不接茬了,想擡头说点什幺,一个温热的手掌就贴在了我的后颈上。
“他已经趁你低头的时候溜走了,”费伦泽和刚刚的海尔希一样卧倒在我身旁,“那个小机灵鬼。”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