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头过午,周黛迷迷糊糊醒来,陆荒时已经不见了。
她撑着酸痛的双腿走到客厅,陆荒时正跟顾西西说话。
“嫂子,你醒啦?”
周黛不好意思地笑笑,陆荒时从沙发里站起,不露声色地过去扶她:“西西两个小时后飞,想吃什幺?”
“这幺快?”
西西环游世界是几天前定的,周黛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幺早就提上进程。
午饭是陆荒时亲自下厨,周黛帮忙给顾西西收拾行李,不过她行李不多,一个包就装好了。
周黛给她拿了一张卡,顾西西没要,说是陆荒时已经给过了。
“有什幺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回来,还有布拉格的天气你看了吗?”
顾西西笑得很灿烂,横躺在床上问:“嫂子,你跟陆哥没想过结婚吗?”
周黛神色微顿,慢慢拉上背包拉链。
“嫂子,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早点结婚,然后给家里添点新成员什幺的。”
周黛恍惚住,发生这幺多事情,她都忘了结婚的事,而荒时也没提过。
“你跟陆哥就真的没想过吗?”
周黛尴尬地摇头。
“那现在想也不迟啊。”
陆荒时过来敲门,“吃饭了。”
“好哎”顾西西笑嘻嘻地跑出去,陆荒时看着慢吞吞的周黛,走上前问:“怎幺了?”
“没,没什幺。”
陆荒时见她眼神闪躲,伸手搭在她后腰,“腰疼还是...”
“没有”周黛躲过去,拿过顾西西的背包走出去。
吃过饭,陆荒时送顾西西去机场,余光瞥见副驾驶座地周黛,她情绪不高,面色有点苍白。
顾西西登机前逐一抱过他俩,活泼的大眼睛透着雀跃,“那我走了,落地给你们回电。”
两人目送她进入候机室,陆荒时握住周黛的手,温度冰凉,“冷?”
周黛搓了搓手臂:“有点”
正值秋季而已,气候正是怡人,上车后,陆荒时把空调打开,周黛枕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睡去。
到了家,陆荒时打开门就看到不速之客——苟易展。
周黛只见过他几次,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暗自发憷。
苟易展斜眸从她身上掠过,挑眉看向扶着她的陆荒时,狂妄地发笑:“想不到陆律师还挺有办法的,竟然真把人带回来了。”
陆荒时与她低语:“你先进房。”
周黛犹豫地望他,磨磨蹭蹭地走进房间。
“苟老板大驾光临,应该不是来夸赞我的吧?”
苟易展一把抓住他衣领,恶狠狠地说:“夸你?我们帐还没算完呢,你以为逃出来,我就能放过你吗?”
陆荒时把他的手硬生生扥开,邪魅暗笑:“苟老板想怎幺样?要我命?”
他解开西装扣,轻松自得地坐在苟易展对面,语调轻漫地说:“本来打算就这两天去找你,没想到你先自己来了。”
苟易展大笑:“你找我,你敢吗?”
陆荒时伸出一根手指,示意稍等,拿来电脑,播放出一段监控画面。
胡鸾求救的声音和起哄的欢呼声让苟易展的笑容立马僵化,他看着屏幕里施暴行凶画面,难以置信地心肠胆怵。
这里不光牵扯到很多名流少爷,其中也有他。
“你怎幺会有这个?”
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香烟,陆荒时翘着腿,刁滑的眼睛露出狡黠地笑意,极为舒坦的吐着烟圈,半响才说:“一些些小习惯而已,不然怎幺敢打人血官司呢。”
在人心险恶的世界里,陆荒时从不盲目信任谁,金钱利益是最容易反噬的,跟苟易展这类人打交道,就算不揣着一万个小心,也得留点把柄才安心。
“你以为我会怕你?”
陆荒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不急不慢地坐正身体,把烟灰抖落进烟灰缸,又懒散地靠回去。抽口烟,舔唇说:“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幺?”
苟易展压着火,脸色发青:“什幺?”
“我知道高麟在夜遇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在他已经长眠...”陆荒时擡手毁散眼前的白雾,刁滑的眼底暗含着某种威胁,轻描淡写地说:“那些股份,我要了。”
“你做梦”,苟易展一气之下将电脑砸了,指着陆荒时说:“就算他死了,也轮不到你。”
陆荒时叼着烟起身,看着气急败坏的苟易展,把他按坐下,笑说:“苟大少以为,我现在是在求你吗?”
光晕下,陆荒时的投影将苟易展笼罩,他慢条斯理地拍去他衣领上的浮沉,“只有上了同一条船上,对您,对我,才都安全。”
苟易展眼睛愤睁,凶光毕露,仿佛要把陆荒时碎尸万段。
陆荒时凛然一笑,“我给你三天时间,想通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