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不可能!”
她明明好好地站在这儿,地上那具……尸体,怎幺可是会是她?!
雁宁脚步下意识后退,却被男人背后搂住。
男人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发出遗憾的叹息,“你真是忘的一干二净,连你自己怎幺来的这里都不记得了。”
“想得再努力点。”
她,本来就是蓝星的人啊。
小时候和妈妈生活在d区,长大了,攒够了钱,就搬到c区,从未离开过……
不是吗?
雁宁茫然看着自己的“尸体”,周围的事物丝毫引不起她的注意。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队医护,将“雁宁”的尸体擡上担架,雁宁才恍然清醒,追上医护人员。
“等等我!医生!”
车门在她面前没有犹豫地关上。
雁宁去拽把手,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车门。
“怎幺会?”
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雁宁瞳孔尽是震惊。
此时,她才想起,自己方才“穿越”人群的事情。
转身看着黑西装男人,雁宁语气不善,“是你搞的鬼?”
男人仍在微笑,“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不等雁宁回答,他又举起手,以示无辜:“但我发誓,尸体是真的。”
雁宁咬唇不语,心底甚至对周遭的一切都产生怀疑。
这是梦,一定是梦。
没关系,醒来就没事了。
安慰自己,雁宁神色稍霁,可男人却紧追不舍。
他一手抱住雁宁,一手捂住她眼睛,“你真的以为这是梦?”
“你做什幺?!”
雁宁扯下他手掌,一擡眼却看见,面前竟已换了场景。
是白天来过的医院。
此刻,她正站在同样的位置。
没等雁宁质问,门口便跑进来一队医生和护士。
“赶紧,快点。”
雁宁下意识让路,可下一秒,她突然想起来,这声音……
和上午那个护士一样。
她视线跟过去,这次,终于看清担架上那人的模样
一身的运动装,不是她又是谁?
“这叫时间回溯。”
男人弹了个响指,脑袋亲昵地凑在雁宁脸边。
“可怜,没有人救你啊。”
她想起来了。
自己的……死因。
多可笑,她自以为搬到幻境更为优渥的c区,便能接触更好的人。
谁知,最后连愿意打急救电话的人都没有。
真是可笑。
雁宁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接着,她对男人说:“你做这些是什幺目的?季竹桾呢?被你弄到哪去了?”
男人无辜道:“我可没抓你的小师妹。”
“狡辩。”雁宁自然不信他,转身向医院门外跑去。
她要和凌琳告别。
即便这只是幻境。
可刚到门口,雁宁便想起来,现在除了身旁的男人,再没旁人能看见她。
她停下脚步,手臂伸直,眼睁睁看着穿过了玻璃门,目光意味不明。
雁宁突然问:“这里的时间会继续向下走的,对不对?”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它只会循环你死亡的这一天。”
男人不紧不慢地踱过来,手指勾起雁宁的下巴,“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如何出了这幻境才好。”
雁宁当即撇开他手指,双目紧盯着他。
顷刻之间,她忽然开口:“我自然有办法。”
最后一个音未落,雁宁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剪刀,扬手便刺向男人。
银光闪过,一声撕裂响起又消失。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男人闪身躲开,但衣袖仍然刺破了一道。
雁宁看他捂住胳膊的动作,不禁弯起嘴角,“我师尊曾说,上古有幻象之妖,可借人梦造幻境,以人魂为食。”
“但是,幻妖千变万化,却只有一个弱点:不能受伤流血。否则,幻境必破。”
此话一出,男人眼神顷刻变冷。
雁宁毫无畏惧,直直迎上他冰冷神情。
可紧接着,男人却哼笑一声,“说的不错。可惜,你师尊只教给你了一半。”
“她没告诉你,幻妖的肢体也可以作假吗?”
话音刚落,只见他受伤的手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胳膊。
雁宁一脸戒备,手上仍握着钢剪,一步步后退。
幻妖扯了扯领带,叹道:“你们的衣服,穿上真难受。”
话音未落,他便瞬移至雁宁身前。
双目对视,幻妖眼眸微动,雁宁登时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
剪刀当的一声落地。
“在我的幻境,还这幺造次,我生气了。”
说罢,他扬了扬手,雁宁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已经回到了那片白色空间。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什幺木门,只剩一片白色。
背后传来响动,雁宁回眸看去,发现幻妖变了一身装扮。黑金道袍,领口露出深红里衣。
四周皆白,放眼望去,他竟是唯一的颜色。
幻妖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近,鞋子与地面碰撞出规律的声响。
如今手上既没有武器,也使不出法力,雁宁索性开门见山:“拉我入幻境,又助我出境。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幺?”
幻妖幽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站在雁宁面前瞧她。
突然地,他倾身贴近。
与雁宁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仔细观他神情,雁宁发现,他竟有几分……好奇?
略微惊讶对方不按常理出牌,雁宁方要询问,还未张口,嘴唇就被碰了一碰。
柔软而冰凉。
雁宁下意识后仰,被幻妖勾手揽住。
“我要你解决我的发情期。”
“哈?”
雁宁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适宜,非常不适宜。
“你们幻妖,脑子都像你一样有问题吗?”
幻妖不搭理她的话,只顾着用鼻梁蹭她的脸,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放开我!”雁宁用力推他,奈何幻妖的幻境也分三六九等,以物为幻境,倒还容易,现在困住她的,显然是幻妖以真身化境,她连法力都使不出。
“开玩笑也要有限度,别来戏弄我!”
这妖的人身十分高挑,看着挺瘦,没想到竟推也推不动,雁宁怒火临头,狠狠给他胸口来了一拳。
“嘶。”幻妖吃痛,墨眉皱了皱,“我可没有戏弄你,千百年来,你可是第一个勾出我发情期的人。”
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悠,浓雾一样的幽黑。
脸色却十分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雁宁,仿佛她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娘,提了裤子不认人。
对方比三月天气还善变的模样,搞得雁宁无话可说,她张口又闭上,辗转几次,才对他说:“我不想帮你这个忙,骚瑞。”
“凭什幺?我相貌俊、身形高、肩宽腰细腿也长,就连那活儿也很大!”
“闭嘴!”雁宁跳起来,恨不得用布堵住他的嘴。
见她生气,幻妖忽地一笑,目光闪动,得意道,“这里除了你我,并无旁人。”
“你帮我,我放你出去,还有你那个同伴。”
幻妖不再装出一副下堂妻的模样,刻意藏起的锋芒终于显露,神情写满了势在必得。
话说到这儿,雁宁反倒不再着急,知晓对方的目的,一切才方便计划。
“为什幺选我?”
“我说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发情的人。”
“原来此前帮我出幻境,是为了这个。”
“按你们的话说,这叫双赢”
沟通无效,但好歹,雁宁知道这幻妖是确实很看重度过发情期这件事。
“喂,脱衣服吧。”
“嗯?”
“我让你脱光。”雁宁不耐烦地皱眉,双手抓住幻妖衣领,唰得一下向两边扯开。
小麦色的胸膛顿时露出大片。
衣服显瘦,身材却并不单薄,肌肉薄厚适中,恰恰巧好附着在每一块骨骼上。
增一分则不美,减一分则嫌窄。
“如何?不算亏待你了。”
幻妖笑得满脸邪气,长睫弯起,盛不住的得意。
雁宁也会心一笑,眨巴着双眸,俏生生道:“货物合格。”
话音刚落,她脸色一变,命令道:“躺下。”
幻妖眉尖一挑,颇为意外她的主动,漆黑双瞳打量了一圈雁宁,才继续“听话”地躺倒在地。
对于这只大妖的顺从,雁宁很是满意——不管他是不是装的。
她淡定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抚上那轮廓分明的脸,自额头开始,指腹慢悠悠向下,滑过笔直高挺的鼻梁,一直滑到唇间。
他上唇比下唇略薄稍许,颜色是浅淡的粉,与本人阴险狡诈的性格十分不符。
但放在这张脸上又很合适,以至于雁宁一时想不到有什幺旁的唇色可替换。
正想事情,手指便停留得久了一些,幻妖以为这是女子的调情手段,心下会意,当即启唇含住了指尖。
一个求夸奖的眼神被递给了雁宁。
手指感觉到烫热,雁宁霎时回神,见状也不惊,淡定地将指尖抽出,附带着白了一眼幻妖。
幻妖只笑不语,目光灼灼,神色甚是期冀。
将对方的表现收进眼底,雁宁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双手摸上幻妖腰带。
轻轻一抽,黑袍红衣便顺势散开。
道袍下,是空的。
“你怎幺不穿内裤?!”雁宁立刻转头瞪向幻妖。
幻妖一脸无辜:“我是妖,干嘛守你们人类的规定?”
雁宁第一次忍不住想骂脏话。
原来这厮衣冠楚楚的外壳里,是个……遛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