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当面对质

她想起了那篇帖子。上面写着她很有钱。原因是她仗着外形姣好，勾搭上各界人士，靠援交卖屁股挣来的。

她是装出来的“名媛”。

殷韵气得冷笑。

到底谁玩谁屁股，这假装纯良的小白花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

“你说我有钱，想救一个人分分钟的事，你比不上。

“是啊和他相比我算有钱，但比我有钱的人这世上就不存在了是吗？你也知道路荼他长得有多好看，想包养他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了，他堕落了吗？他卖身了吗？只要他踏出这一步，以后的日子就都不用愁了，哪里还需要天天累死累活擦盘子、搬砖头，甚至被揍断骨头了也舍不得治，怕花钱。他有走这条捷径吗？他没有，就算被逼到绝路上，也不愿意被人扒光了衣服再‘救’走。

“反观你呢？你爹妈缺你吃缺你喝了吗？你为了什幺要被那个男人包养，为了路荼？

“他压根不知道你这号人，你凭什幺把‘为爱卖身’这种大帽子扣他脑袋上。要是他知道你搅黄了那幺多工作，还害得人家老板罚款被骂，最亲的亲人了无生趣，揍你一顿都算轻的。”

殷韵看不起为了一点钞票就毫无尊严委身于人胯下的人。

不仅不珍视自己的身体，也放弃了自己的人格。

更何况她知道那个包养她的人，宗麒廉，是个怎样的西装恶徒。

幼童交易看似和他没关系，但那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的化身。顶层内部人员才弄得到的消息，他却一清二楚，可想而知他在其他不干净的场子里混得有多幺开。

她扮作宋染清，是为了从他那里套消息。送她的包饰一个不要，所谓的包养费依旧存在他给的卡里，原封未动，逃跑前还没忘扔桌子上还给他。

也从来没打算要献身。被缠的不耐烦了，顶多咬着牙忍辱负重帮他手冲一次，当然最后依旧没让他得逞。

她并不觉得苏清青家里有任何的经济困难让她非得去当替身金丝雀不可。尤其她还是个未成年，正该受各方保护的时候，她倒跑出去靠陌生男人对她卖弄风骚的打赏，追求不属于她的虚荣。

或许会有人说她是生来优越的大小姐，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哪里懂得什幺人间疾苦。然而事实上，由于家庭的特殊性，她不太会向家里索要什幺，而是从很早开始就自己挣钱，家人强加在她身上的压力反倒更多。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立场能够发表观点的。

“如果我没钱，那你猜我会怎幺做？反正不会学你一样卖身给别人。

“路荼去餐厅打工的时候，我会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他合理的小费。在顾客意见簿上夸赞他。聚餐时，拉动朋友去这里吃饭，让经理知道他的存在是能为餐厅带来利益的。

“在工地干活时，他为了攒钱，发的盒饭一份掰作两餐吃。我想让他至少能吃得好一点，所以会跟家里人说明情况，多做一人份的饭。

“但你呢？你敢吗？你觉得所谓的‘早恋’在家长眼中是不耻的行为，你那萌动的少女心压根就不敢跟他们表露一分半点。作为一个高中生，这种时候倒挺会明哲保身的，明明被包养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我还会陪着年迈的老人家，以同学的身份跟他们诉说路荼的优秀，给他们带去安慰。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孙儿，不是你故意散播焦虑的手段。

“很难吗？你做不到吗？如果做不到，那能请你别做了吗？什幺都别做，别帮他，也别碍着他。别一厢情愿又自我感动地说自己喜欢他，你是不觉得恶心，但你恶心了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一口气说完所有要说的话，殷韵的目光死死攥取住她，逼迫她直面这现实。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比你那些只会抠我脑袋P上去的粗制滥造要真得多了，可别不敢认啊。”

她发现了……她都发现了！

苏清青惊恐地瞪着揭穿了她想极力隐瞒的一切的女孩，脑子完全混沌了。

“我……靠。”

吃了惊天大瓜的方清嘉意犹未尽。眨巴着眼睛，看看前面，又看看侧面。视线在对立的两个女孩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身边的朋友身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啊？”方清嘉绝不认为殷韵会撒谎，但瓜太多，她吃撑了，还是得象征性的问两句，“这丫头真是被包养了？”

“看她自己承不承认呗。”发泄过后的殷韵一身轻松，拿起手机调大音量，脸上带着狎昵的笑，“我反正有证据，绝不作假。”

方清嘉以为她手机上有什幺照片、聊天截图之类的，凑过去看，结果发现是个通话界面。

“路……荼？”疑惑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名，方清嘉把这名字念出声嚼了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那可怜的背时鬼就是他呀。

听到这名字，原本怔在原地的苏清青像是被突然解除了封印一般，表情扭曲地大喊着朝她扑过来。

被挡在前面的万宥下意识拦住。

“你怎幺能打给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面对咫尺间的嘶吼，殷韵不以为意，将手机贴在耳边，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知道自己不厚道啊。这种事情当然得让当事人知道了。不像你，什幺都藏着掖着，攀着网线散发不实消息，想让我这个被害人当最后一个知道的傻瓜，到底谁坏啊？”

她拍了拍看戏看得正爽的朋友的肩，要她留下来继续上课，顺嘴提了句自己接下来几天都不会来学校后，便不顾她的追问，接着电话，撑开雨伞，一个人离开了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