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描着纹理,填充色调,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他的家。
门前花园里有一片草坪像被物体压过,呈现出更深的绿色。
敞篷车顶等到停稳之后再关上,我们没有下车。
车内暖黄,灯照四周。
他帮我解开安全带,帮我把头发放在耳朵后面。
耳朵边流下透明汗渍,那些汗也跟着他的宽大手掌一起离我而去。
狭长手指捏住我的耳尖,那种酥麻的刺激感顿时从肩膀升到头顶。
「你想清楚了吗?」,他换了地方来捉弄我的耳朵。
气息沿着暧昧空气一起被吹进耳蜗。
我的手放在他侵袭过来的胸前,将他朝驾驶位推了推。
「什幺?」,我装作忘记。
他一下就咬住我的耳垂,用舌头抵着向下扯了扯。
像顽皮小狗。
接着是连绵的吻,落在我的右脸。
快到嘴唇时又忽然停下,他松开了我。
「这样会太快了吗?」
车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下个不停,捶打在车顶,仿佛全心弹奏一首关于雨季的赞歌。
我用更热烈的吻来回应他。
拉低他的头,凑近我,关闭扰人的亮光。
深色上衣沾惹着来自我的淡红脂粉,他的脸上也一片狼藉。
湿热的吻,干涸手掌,我嘴唇的颜色全都跑去他那里,而他的热通过手掌传递到我身体的每一处。
鱼尾裙被拉到胸下,他朝我覆了上来。
原来他的唇比身体更热。
好似唯独偏爱那处凸出的软绵,用了巧劲舔舐,又痒又麻。
围绕它四散开的热度,就像跳跳糖爆开一样皮肤表层颤抖。
对患有乳头悲伤症的我来说,有些太刺激了。
「淋戈…」,我唤他,指甲也快要陷入他的肩膀。
「嗯?」
他抱着腰的手拿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又继续潜下去,把玩垂落的硕大果实。
「我想回房里继续。」
忍住从小腹逆流而上的酥痒,我把手指放进他的头发,耐心抓握。
树叶跟着风雨摇晃,摇晃的树影遮盖一半的马路,剩下的另一半,是亮起的车灯。
他脱下上衣套在我身上,又将我从车里抱出来,好像我不能站立。
下滑的鱼尾与满城的湿漉漉,这座城市下起雨,城市中的鱼就会活过来。
9.
我们停了车,进了屋。
洗了热水澡,擦干自己。
灯光昏暗的阳台边养着几株浓郁的绿色植物,映衬着屋外狂风乱舞的树木,这里倒也像成了庇佑之处。
「轰隆!」
开始打雷了,之后是攻势更猛烈的滂沱大雨,来不及躲雨的人被雨水彻底浇透。
我很喜欢雨,所以书里常常下雨,有时候写着竟觉得连那些文字也带着潮意。
这些浪漫时刻,对于与故事毫不相干的人来讲,好像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比如窗外楼下那个摔倒的老人。
如果这一切都能进行修改,我希望他不要因我受伤,如果他的鞋子更防滑就好了,也拥有一把雨伞,拥有同行的人。
江淋戈拿出毛巾向我走来,带我去柔软的皮椅坐下,擦拭头发的过程很缓慢,每一株发丝都受到精心呵护。
等再次想起什幺而向窗外望去时,那个摔地的老人已消失不见,不知去向何处。
而在我看不见的路边正缓缓驶过一辆白色轿车,里面坐着刚才的老人与他年轻有为的儿子。
头发差不多干了,他将毛巾放在茶几,自己也准备起身,我扯住他的衣带,不让他离开。
我先一步坐进他的怀中,趁他来不及反应时就抱住他的腰身,擡头如小猫般看向他,眼神充满魅惑。
「上一次来你家,我们都做了什幺事?」,无论我怎样努力搜刮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要彻底弄明白我来到这里的契机,我只好亲自问他。
「要我全部讲出来吗?」,他浮出一抹羞涩的红,我则嗯了一声。
他将手指又拿过去摸着我薄薄指甲,就开始讲他和我的故事。
10.
展览结束后,他开车回家,一路潮湿,从画廊蔓延至五十里开外的住所。
车停好后准备从正门进入,被雾模糊了视线,却也瞧见倚靠在门下的女人。
他说我什幺也不讲,只是径直向他走来,他下意识朝后退,我却扑上来拉住他的领带,两人一起跌倒在窗前草坪,翻滚一圈。
「那你当时在害怕什幺?」,我问。
「经常会有女人来门口堵我」,他说。
「经常。」
我重复他的话,耐人寻味。
「所以你都放她们进屋了。」
我的话里带着些不自觉醋意,我的男主角怎幺和我设定中的不一样。
「我没有,不要误会我」,他将我用些力气更紧地拥入怀里。
「我把她们都赶走了,只有你。」
我们在草坪上翻滚又翻滚,最后我在上,他在下。
我把他的领带扯下来,套住他尝试挣扎的手腕。
这是他说的。
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你还好吗?」,他问。
我只是那样躺在他胸脯上,身上裹的棉白色裙子几乎被雨水淋得透明。
领带被轻易崩开,从手腕回到地面。
然后我就被他抱进屋里,擦干水分。
「不怕我是坏人吗?」,我问。
「当时没有想太多。」
说话时淋戈的胸腔也跟着颤动,我贴在他胸口处,听着那跳动。
中途我又醒来一次,那时我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地说好冷,他便抱我去了浴室。
脱掉我的衣服,把我泡在浴缸里。
「你就一直在浴室守着我吗?」,不然怎幺我一醒来,他就发现我了。
我擡头看他,他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闪躲。
耳尖也快速红润起来,头转去一边不肯看我。
「你占我便宜」,我说,我擡手打了他一下。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变得逐渐坚定。
「因为你一直不醒」。
「那我为什幺要去找你?」,向顶绒在那个时候都不认识他。
「我也不清楚,你就像雾一样出现。」
「我怕你又像雾一样消失了。」
听到这里,我伸脚踹了他一下,江淋戈发出闷哼声。
「很痛。」
「想喝点红酒吗?」,我问他。
「红酒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