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你说的是对的………”
“明明这幺多次苦口婆心劝说……”
讽刺的报应,就是她不听劝应有的惩罚了吧。桃子眼眶突如其来疼痛,恨不得用蛮力手掌腕骨处用力按住自己的眼眶堵住泪。
秀发被她带动插进她的手缝挡住她的眼球部分只透露半面悲伤的面庞。
眼泪成为一种宝石,成为桃子的装饰一部分。
她无法告诉阿柳自己的身体承载着橘悫对她施下的肉体欺凌暴行的真相。桃子跌下悬崖擦伤满身爬不起来。只敢说自己爱错了人。
“都怪我,是我贪图仰望那种不属于自己闪闪发光的耀眼恋人……”在这个异乡中做着一起成长的美梦。
现在梦一般乍醒梦,才发现一切都是在倒退……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减轻哭泣的欲望。支颐用手掌掩盖住嘴巴话锋又一转。
“所以我特别喜欢……和阿柳你聊天,特别的轻松……阿柳太宠我了……”
阿柳迟顿他像是听见了什幺,阿柳作为对她有意思的存在,桃子说的那一大段话当然的也仅仅只听见了她开头的那几个字……放大又放大,在心里回响着。
“无论是和你聊死亡,聊禁忌,探讨亲密关系都不会觉得这是不能被提出来讨论的……你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听见我寻短就害怕抓着我死命拉着我怕我掉进这样的想法里……”
“要振作……打起精神来加油什幺的……让我厌倦这些鼓励让我觉得很辛苦……”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你一定要多一点来看我啊……毕竟阿柳是我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到时一定要像现在这样……把我们来不及喝掉的酒洒在泥土里……”
阿柳也不是不会鼓励她振作起来。当然也不希望她寻短见。但是话从她嘴里说了,阿柳便不好再去打脸自己。原来的鼓励的话像被堵住枪口般哑火。
换成了他心底里与她呼应的话。
“我也喜欢你。”
桃子喝了喝手上的酒,她是知道。她早就知道阿柳喜欢她。
喜欢就是什幺?说出来的告白又等于什幺?
做爱吗?是为了做爱吗?
“性到底对于人类是个什幺样的存在?”她问道。
有人厌恶性爱,有人愿意舍命在极度欲身之中,有人仅仅是因为繁衍自己的后代行为,有人可以与自己不爱的人做,有人出卖它换取等价东西……性爱就像一个柔软的海绵。触碰到它是什幺形状的,它就会变成什幺样。你想捏成什幺样,它也会改变。
桃子害怕性又怕被性改变。
阿柳并没有任何资格去评论。即使面对这样的小女孩他也不想信口雌黄乱下定论。
“我不行。”
她没说明看似拒绝阿柳的告白那样,没头没尾回复到。“我不配拥有……”
“每天就像在等死……”
“你还年轻……这幺漂亮……”阿柳听见他这幺说双目变得同情安慰。
“有什幺意义呢……”桃子蓦然擡头仰望着比她年长活这幺多年更加知道这个世界规则的阿柳老师。
她已经死了。
桃子只是一颗被碾烂压汁液的水果。
不易保存的气温下异乡早已熟透腐烂,即使不相信,势要削成蛇形的果皮看见她的内在,她那触目惊心满身淤青般的撞痕累累的变质。
这是当然的,因为问题出在于她的内部,她的内心,一切外在的事情都只不过作为反应溢出表面而已。
“我特别喜欢玩游戏,尤其当你投入进去……”
“游戏里常常在开头或者结尾处出现一座有护城河和吊桥的城堡,石见至知道城堡里关着什幺吗?”阿柳用着最普通的电动游戏比喻,用他的方式耐心的开导问道。
“是龙?还是公主?”
“但其实不必去等其他人的解救,公主也可以自己弑龙……”
“不要被这座城堡或者恶龙困住,你一定可以的找到城堡的钥匙逃离它。”
“很多探险的城堡中藏着一个螺旋式的石阶那里也许有可怕的怪物但与此同时,又是一个寻找矿物和宝藏的地下堡垒……”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我们不像游戏里面可以重新再玩一局,那就好好享受,反正只活一次。”
桃子撑住自己的脑袋,酒精让她眯着眼晕乎乎的诱惑,听着他的比喻随口。
“如果我是啊柳就好了……”
“怎幺才可以……有时候甚至会打开看看,想在阿柳聪明的脑袋里,自己能不能偷走一些关于生命的坦诚。”
“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阿柳也仰头,喝了喝手上的玻璃樽装的酒。
“因为你是偷不走的。”
“你的人生是要靠你去体验的,得出你自己的结论……”
“很多年轻人总是抱着奇怪的幻想,即使仰望着某些美好的人……那些他身上有你欣赏的部分脑袋脸蛋也好、才华也好,从而交出自己的身体……”
“仿佛这样就能同样获得的他们脑里面的才华,他们经历过的人生也好……这是不可能的。”
看似是在回应桃子夸阿柳聪明的脑袋,但实际上隐去的是回到她作为骨肉皮的身份,再一箭三雕顺便回复了关于桃子提的性爱的问题。
他并不是说教训桃子和谁做爱,只是提出来希望下次桃子能够为时不晚察觉。
与优秀的人做爱,知识不能通过做爱传递。性交只能在她身体留下无用的一堆精液。
阿柳忽然觉得自己过多限制石见至本人的想法,她本来就情绪病心魔纠缠敏感脆弱。
“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做自己……如果你真的这样不开心……那就按照你开心的方式去活,不要勉强自己……”
只要她觉得和谁开心,和谁做爱在对比她想要了结生命的烦恼对比根本不值一提。
“谢谢……谢谢你阿柳。”桃子的情绪又突然消极了起来。筱然安静下来不愿意说话了。他靠了过去,稍微抱了抱抑郁发作的她。
“有什幺还未来得及做了事吗?”
桃子不敢说……
她想消灭被迷奸后拍的性爱录像,无法修复与妈妈的关系更加亲近,无法与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妥协……统统都是她无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而感到的愧疚痛苦。
阿柳将脑袋放在她的身体上。从未如此亲近过。
沉默片刻不自然的桃子突然反问阿柳。
“有啊……很多,阿柳你呢?”
“你。”深深埋进她的肩膀颈脖内。
柳颂为什幺要辞职,选择这样的退避,完完全全就是他知道不能作为她的老师想要与她发展师生恋。
“我的身体……还是我?”
阿柳双手撑在公寓里的次阳台里抽着烟,望着外面的天色暗淡下来已是夜间七八点。
烟雾让阿柳眯了眯细双眼。桃子无声的走了过去,她靠在门框上。
阿柳深深吸上最后一口后吐出,回了回身,经过她的身边位置窄门框两人不得不贴近面对着。
夜色在没有开灯漆暗得公寓里两人眸中光浅浅散着光,像灯塔在看不见对方的世界里,阿柳可以近距离看见桃子的现在原貌,无法直视石见至躲闪避开阿柳的眸光。
阿柳也没说其他只是说也差不多时间了,准备送桃子回去。
“你还没回答我……是我还是我的身体……”
她想确定,测试阿柳跟其他人会不会有所不同。
桃子脖子绷紧到至极这样仰望着他。明明知道谁人都不可能解决掉她的痛苦。
两人都知道,在这样继续对视下去一定会出事。
些许酒精在她身体里面流淌桃子想要就像骑行要下一个往下骤落的大斜坡刹车失灵同时尝试放手脱离车把的渴望。
阿柳不去看见这样她的样子抱住她。
她和她身体……有什幺不一样……对阿柳来说都想拥有。
“我只是不想……刚刚看见你露出这副表情……”好可怜阿柳不忍。甚至知道她想这幺做不过是她痛苦逃避时做出的反应……又或者是单纯想看见阿柳糗魄。
只有两人的空间,阿柳声量愈显得含蓄和内敛。
“阿柳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竟然为了我的清白……我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脱光了……”
“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脑内只剩一股白光,那天变得异常柔和的静谧时光……”
桃子明白那天的白光是自己哭泣眼泪模糊了视线。
无地自容,毫无自尊……她身体早就被弄得不够干净。
其他人审视、凝望、触摸、书写、暴力、控制……
她突然某着挞贱自己的举动。
她想对阿柳敞开所有的防备,赤裸着就像上次她们让自己去证明自己并没有拿钱的污蔑。
桃子干干净净地坦然,她就是她不是人们想象中的什幺东西。
有关她奇怪的忠贞和放荡,反正不能解决的……做爱会修复这样的痛苦记忆吗,她为什幺非要将寻求帮助、痛苦、身体交换混成一谈呢。
所以阿柳已经不再是她的老师了。
也是因为桃子已经报答过龙绮,那是作为同是伙伴一样的同情和怜爱彼此获得的救赎。
如果是阿柳的话呢……
后果就是带来她死守着身体的拼图积木蠢动撬起了一块,随之而来的所有也是剥落。
阿柳扶住她扬起注视他的,额头也抵在了她的额上。嘴唇都要贴近到彼此时。
一旦发生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中亦师亦哥的关系了。
阿柳几次迟疑,这样做真的是好吗,他是成年人。望着石见至的眼读不出任何情绪低落着求救,最后打败自己。
阿柳起初浅浅吻了吻她,她扬了扬颌骨闭眼接受他的吻。
属于阿柳身上的烟味将自己完全淹没……
桃子闭着眼伸舌头任由阿柳的舌头进入自己的口腔带动自己。
请你帮我获得快乐。喉咙里未发出的请求,阿柳似乎已经接收到了。
温润的吻作为成人引导,他将桃子抵在墙上。
冲动的呼吸难以再去思考这样的事是对是错。
吻着她不看路晕眩的几许踉跄搂抱回沙发处,低矮宽大非常方便做爱……
解开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即使阿柳再温柔显得放不开,某种身份羁绊牵制让她手足无措。
即使阿柳不再是她的老师。
她知道阿柳对自己的感觉,超出师生之间的偏爱。
如果男性都是墙,阿柳一定是最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