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多洛莉丝开口,一道低沉的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囚徒,你又违反了规则,圣米歇尔禁止直喊狱长的名字。”
这引起一阵并未刻意压制的轻笑,囚徒扭头仇视着他,却又因为未经多洛莉丝允许而未发起攻击,绷在原地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
多洛莉丝顺着声音望向有着小麦皮肤,极其随意地坐在长板凳上袒露出大半胸膛,暴露着鼓胀蓬勃的胸肌和之下隐隐约约可见结实腹肌的身形庞大的黑发金眸男人——曾因为这项规定而受到严厉的处罚。
他的竖瞳因为她视线的停留而微微扩张,他像是根本没有瞧过囚徒一眼,正紧盯多洛莉丝,直至她视线过来,挑起了眉,又轻佻地向她吹了声口哨。
四周的警卫顿时神色紧张地将枪口对准了他,多洛莉丝微蹙眉,沉默半晌,终于露出一个忍耐的浅笑,微叹口气,说道:
“你可真是有各种办法惹我生气……六号。”
她站起身,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囚徒,看了眼他身后的血肉模糊的躯体,又将视线在其余囚犯上环绕一圈,他们或多或少都将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多洛莉丝神色如常扫过每一个人。
囚犯们大都是沉默的,有人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有的沉浸在自己世界,有的则是因为厌恶其他人所以独自坐在角落……
但也有人是极富挑衅技能的,像金眸的男人一样,像……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上,他端坐在长凳上,正保持着他时时刻刻的笑容饶有兴趣的望着她,甚至在多洛莉丝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时伸出修长的手朝她挥了挥,像是在跟她礼貌地打着招呼。
多洛莉丝没有回应,直直与他对视,在他未曾改变过一点弧度的浅笑下冷冷下着命令:
“一号关禁闭一个月,六号十天,其余人回牢房,禁止外出活动三天。”
囚犯们都没有反抗接受了这次处罚,六号也就是金瞳男人甚至还朝她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向她展示楚自己充满力量的身体。
多洛莉丝没有看一眼。
一场动乱就此停歇,多洛莉丝回到狱长书房,陷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修长的长腿交叠在茶几上,将伪装卸下,展露出刚刚在餐厅一直紧绷着精神所带来的疲惫,毕竟那群人都是最为危险的一批囚犯,同时面对所有人她也有着不小的压力。
多洛莉丝正揉捏着眉心,已经换上了新的衬衫领带的秘书官自外面进来,为她反关上门。
多洛莉丝耸了耸肩,略带抱怨的开口道:“八号死了,我又得写份报告给那群老古董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份了,他们究竟能不能明白,圣米歇尔可不是什幺随随便便的犯人都能关进来的。”她又自娱自乐一般说道,“正好,把那笔建筑重修费删了吧,再给四号买台机器。”
秘书官视线在她被修身的长裤包裹的笔直长腿上停留了片刻,目光晦涩不明,不紧不慢走到了沙发前,为他的狱长倒了一杯咖啡,才轻笑了一声,说道:
“他们以为他足够危险。”
多洛莉丝敷衍着嗯嗯了两声抿了一口咖啡,伸了个懒腰舒展开她年轻富有活力的身躯,才有些无奈的说道:
“希望他们明年再送下一个囚犯来,不要再给我增加这种没有必要的工作量了,毕竟我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悠闲。”
秘书官以一种胸有成竹的姿态与她恭敬回道:
“他们会明白的。”
又向她行了极为标准的绅士礼才柔声说道:
“您的惩罚似乎并不公平。”
多洛莉丝听到他的话秀气的眉挑起,懒洋洋的说道:
“这里从不讲究公平。”
又猛地低沉了嗓音,傲慢至极地紧跟着说道:
“圣米歇尔匍匐于我的意志。”
宛如平地惊雷,掷地有声。
秘书官见到她桀骜自信的姿态,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微颤,却又因不愿在她面前失态而苦苦忍耐,低着头掩盖那翻涌上来的潮红,抑制着澎湃的心潮,向她微躬身表明姿态,像最虔诚的信徒一般重复说道:
“圣米歇尔匍匐于您的意志。”
多洛莉丝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站起身,一瞬间又变回那个冷漠果断的监狱长。
秘书官知道她的习惯,将咖啡杯拿起向她弯腰,同时用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的音量极为轻声宛如气音地道:
“永远臣服于您,永远效忠于您。”
像是起誓。
多洛莉丝准备继续工作,秘书官向她道别出了办公室为她带好门后,看了眼几乎没被喝过的咖啡,露出一个浅淡的笑,然后,就着他的狱长喝过的那个地方,薄唇贴了上去,
喝完了整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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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因为不守男德,大庭广众不穿好衣服被关禁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