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怒目,亦是慈悲。”(上)

附一张Praline法式果仁糖的照片

在某个不知名巷口,傅修晏的保镖们终于找到了他们:女人坐在轮椅上拄着头随手从袋子里捡出果仁糖,咬碎脆壳,清脆的“咔嚓咔嚓”配上面无表情的脸却莫名让人联想到佛龛上的佛像,无情无欲又悲悯众生。

傅如慎把手机放下示意他们把那几个男人擒住,显出中心圈里的霍凝与姑娘。

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穿着条碎花淡黄色长裙青春活泼。从路上洒落物品来看,应该是从大路上从被人胁迫带走,走到阴暗处他们索性就拽着人往巷子里拖。这片历来不太平,是傅修泽被骤然“流放”后形成的权利真空。

出医院时霍凝怕她膝盖吹冷风疼特意盖了条薄毯,傅如慎就举起来示意给人勉强挡住碎成布条的裙子。那姑娘怯生生的,应该是受了不少惊吓。

又过了很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也没有说话,只继续“咔嚓咔嚓”嚼碎坚果目光游离,和民国时期戏台下不断磕着瓜子的姨太太小姐们没有任何区别。

霍凝脸上青紫交加,尝试几次才勉强扶墙站住,他只是听见呼救立刻就冲上去了,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愚蠢,他听见她说。

“您不愤怒吗?”霍凝知道自己既不应该也没有资格去指责自己雇主的袖手旁观以及近乎冷血,可热血未凉总是容易使人做出什幺理智之外的事。

他听见傅如慎轻蔑的语调:“无能为力的愤怒不是勇气,是引火烧身。”

擡头,正见她手指轻动,顺着方向看去,几步远就是只已破旧不堪的铁凳,仅剩下个轮廓堪堪留着半拉圆板躺倒在垃圾桶边——势单力孤有武器而不用且使雇主陷入危险,确实是他疏忽。

“走吧。”许久,只是一声疲惫,以及,骤然闯入唇齿间的焦糖甜味。

霍凝得知这件事后续时傅如慎正戴只鲨鱼手偶与医院的孩子们做游戏。有的孩子嫌热脱掉外衣,她就帮他们叠好放在膝头。女人身形消瘦,深深陷在在轮椅里,远远望去只给人种岁月静好老太太的慈祥。

最近难得太平,傅修晏索性趁着机会让她“住院疗养”,再接受一次“彻底且系统”的检查。她到底一句不满也没有   ,只是软着语气向电话那边叮嘱几句便钻进被子里不再言语。

后来霍凝担心她闷到把被子缓缓揭开,女人已经睡了,手中的通话时长还在继续增长。凝视着那张寂寞玉容,他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拭去未干泪痕,傅如慎的脸颊又软又柔,覆层几不可察觉的细细绒毛惹人心痒······他想他僭越了。

“傅小姐,您好像很喜欢孩子?”

阳光很好,打在她苍白侧脸镀层虚假暖色,眼角还漾着似有若无的温柔。傅如慎低头将碎发撩到耳后,那是个下意识的回避动作:“有人送资料过来?”

“是。”霍凝将文件袋递过去,有些沉,并不完全是纸质档案。

她并没有接,只是让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剩下的小袋果仁糖拢在男人掌心里静默无言。女人手是凉的,握在男人坚硬拳上却是热的,灼烫人心。

傅如慎眼里是笑是妩媚甚至可以说是微微挑逗,落在霍凝眼里却更像把淬了毒的匕首令人心生恐惧。

作者有话说:哎呦对不起,昨天心想着后边加一个车,所以就推迟今天写的,但是好像也能拆一章了,所以就分开发了。

那个,多来点评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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