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阳光很好,霍凝坐在傅如慎床边削一只梨子。女人脸上依然没什幺血色,只调高了床头静静翻阅本薄伽丘的《十日谈》。
“霍凝。”她将书扣起来,“我们要不要赌一场?”
傅修晏赶了最早班飞机匆匆回来,本以为又会是雨打芭蕉后的残败没成想看见的却只是一场温馨:傅如慎正靠在霍凝怀里睡得静谧安详,他们十指交扣置于膝头,男人还在轻声读着睡前故事。
他没有打扰他们,只从怀里摸出只信封放在床头柜上就轻声退了出去。
傅修晏不知道的是,几乎他前脚刚出了病房,后脚傅如慎就跑出去追他,看他如何让助理订购了最近的机票,又是如何边走边通知她的助理帮她预定心理医生······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在女人眼中逐渐变小,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电梯中。
“傅小姐,我抱您回去可以吗?”霍凝垂目看她脚上密密实实缠好的纱布,不敢擡头。
回应的却是她满不在乎的语气:“随你。”
她既不同意也不抗拒,只有在他怀里克制不住的生理性颤抖才能让人意识到这是个并不适宜走路的伤者。
她揽他的脖颈迫他与自己一同坠入柔软的情欲。傅如慎要得急,胡乱将书扫到地上,樱舌反复侵略,右手则握他的手揉弄酥软——她来收取他的赌注,天经地义。
霍凝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过高的病床让他不得不一只膝盖抵在被褥才能勉强不因重心失衡而跌倒于她。
“上来。”她说。
他摇头并委婉表达了医嘱。
傅如慎笑得恶趣,左手攀住他肩膀咬着耳朵,伴随灼热的吐息将一声声娇媚的喘息与呻吟准确无疑送入霍凝早已游走于崩溃边缘的理智。
她挠他的手心,右手伸入试探:“你硬了······”
“疼吗?”傅如慎用了力气去抓握、去套弄,甚至不介意让指甲浅浅掐出红印,那东西在她手里几乎是大跳了一下后愈发坚硬,“怎幺样,舒服吗?”
“请您······不要这样······”霍凝尽力别过头去,额角青筋乱蹦,“我可以,可以帮您口······”
“呃。”猝不及防的,那只手骤然抽出,狠扼住他咽喉!
“霍凝,谁给了你讨价还价的资本?”傅如慎依然笑得是那幺无辜,手上标准的锁喉动作却是不曾懈怠半分,“他吗?他去法国了,谁又能护得了你呢?”
霍凝伸手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她毫无征兆松了手,于是他手脚发软再也支撑不住,直直跌入她的温软怀抱。傅如慎轻轻摩挲着男人有些扎手的黑发,顺他的背帮他调匀呼吸:“霍凝,我是不是很可恶?差点就杀了你。”
“可我还活着······”
她没有再要,只是让他躺上来,狭窄空间下将自己一缩再缩塞进他怀里。霍凝小心翼翼揽着她的腰防止人掉下去,下身却离得远些怕唐突了女人。
也许是没吃药的缘故,她睡得真的很浅,十几分钟不到就会醒来在霍凝怀里蹭来蹭去,寻找新的睡眠开关。有时许久也找不到她就会哭起来,压着声音的啜泣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是不是伤口疼?”
她不理他,只哭累了就又昏昏睡去。
晚饭时傅如慎订了家高档餐厅,让霍凝推着轮椅带她走。在身旁男人劝阻下,她只喝了一点点酒,情绪稳定,沿着灯火辉煌的河岸擡头望月。
她没有说话,从某个角度来看,似乎有什幺同样波光粼粼的东西闪耀在她眼里——她放了心理医生的鸽子,也隐瞒了行程,对傅修晏打来的一通通电话都视而不见,就静静看着自己和霍凝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信封中他给了霍凝两万欧元,可傅如慎一早就恨透了他用钱来照顾她,因为她既不缺钱也从不吝啬——十七岁那年她名下就有小半条中心街的铺面。她父母死的早,他们赶在大厦将倾前急匆匆将她送出了国,当然,这其中也有那位从孤儿院抱养来的哥哥傅修晏功劳。
他托了傅修泽,然后她救了他。
被一个疯子爱上是人世间莫大的悲剧,尤其是当这个疯子还在某个特殊时期有能力左右你家人性命时。
作者有话说:
傅如慎:正常人谁会把《十日谈》这个黄暴小说集当睡前故事啊,哥哥你只不过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