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蜜拉捧着欧珀的双颊,岔开腿坐到他的身上。
欧珀完全没有料到她的举动,出乎意料间,他把她抱了个满怀,他甚至收紧了双臂,防止她跌落下去,又摔伤什幺地方。
他不想见到她再受伤了。
她看起来狡黠又聪慧,但欧珀总感觉她身上带着一种游离的神经质,有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哪怕是破坏她自己。
卡蜜拉的一连串动作非常连贯,她在欧珀的大腿上坐好之后,抵着他的额头,开始在他的唇上辗转流连。
欧珀感到她的唇舌非常热情,像在找寻安慰,好比一个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在渴求清水。
他跌入一个情绪的漩涡,他们这样算什幺呢?
办公室偷情?师生背德?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金发金眼的贵族男朋友。
他又算什幺呢?
但他根本无法推开她,他也不想推开她。他更加焦灼地回吻她,用唇齿告诉她,他也走了很久,很累很疲惫,他们是可以互相抚慰的同行人。
欧珀的吻好激烈,卡蜜拉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解开他的第一颗纽扣,用手指抠着他的胸口,欧珀这才面红耳赤地放开她。分开之时,一根银丝连在他们的嘴唇之间。
卡蜜拉躲开他泛着温度的视线,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那张纯白的信纸,把它伸到欧珀的眼前:“教授,马上就是‘弦月舞会’了,可是这是学生群体的舞会,却不包括学院的教师们……不然,我一定在上面写下你的名字……”
欧珀却捉住她的手腕,再次吻上她喋喋不休的朱唇。她的指尖脱力,那张纯白的信纸落到地上,沾染了尘埃,却没人把它捡起来。
欧珀用舌头顶开她的牙齿,与她的舌尖缠绕在一起,他们的唾液交织在一起,发出啧啧的水声。欧珀的浅色嘴唇在厮磨中也渐渐染了桃色,他的茶晶色眼眸也流动着浓重的欲望。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去不了“弦月舞会”,那谁会成为她的舞伴呢?
答案根本不需要动脑子想。那个金发的英俊少年会痞痞地环着她的腰,带着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才是天生一对,他们可以享受众人的注目和祝福。
而不是现在的自己,只能在这间幽暗的办公室内,紧闭着房门,像不见天日的盗贼,在她身上索取安慰。
他凭什幺不能愤怒?
因为除了无能的愤怒,他什幺也不能做,他什幺也做不了。
“米契尔……”欧珀犹豫了良久,还是触碰着她的唇,忍不住问道,“你更喜欢我……还是米契尔?”
“什幺?”卡蜜拉有些没听清,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米契尔……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贵族脓包……但我惹不起阿德勒,我不得不同他交往……但最后迎回家中的男人,一定是贴心又贤惠的……就像……”
她适时地停在了后半句,然后伸出舌头点了点欧珀濡湿的唇,给他一个无尽遐想的空间。
“而且……”卡蜜拉从他身上下来,她的手掌轻拂过办公室书架上那些列置整齐的书籍,她转头对欧珀笑了一下,“我喜欢学识渊博的男人。”
欧珀臊红了脸,他当然能听出她的暗示。
卡蜜拉停留在书架之前,她的双眼扫过那些书名,她取出一本讲机械军工的书籍,随意地问道:“没想到教授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幺,欧珀平日里是一个异常谦逊的人,而此刻却在她面前自吹自擂起来。
“我当年是双学位毕业的,一个是数学专业,另一个是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
就像自然界中的雄性在求偶之时,会卖力展示自己的优势。
其实这两个专业都是非常有难度的,像欧珀这样能拿到双学位证书的人才,简直是凤毛麟角。
“哦。”
不过卡蜜拉看起来似乎不太感兴趣,这让欧珀有一点失望。他以为她至少会表现出惊叹。
卡蜜拉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她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
“时间不早了,教授,我得先去阶梯教室了……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咨询你一下,不过……还是下次再说吧。”
她说完之后,就潇洒地出了办公室的房门。
欧珀有些责怪她的忽然离去,他擡头看了一眼时钟,明明距离上课还有至少一个小时。
卡蜜拉在走廊上慢慢地走着,她的脑海里一直在思索,注意力没放在走路上。
以至于到了近前,卡蜜拉才发现遇到了罗兰。
他穿一件丝质的衬衫,绿眸沉静又典雅,他怀抱着几本教材,看起来仪表堂堂,十足的贵族模样。
他越从容,卡蜜拉就越觉得自己现在过得狼狈,她憋住怒火,朝他狠狠撞过去。
罗兰被她撞得斜了一下身体,他的教材全都散落在地上。他的眉毛紧紧皱起。
虽然卡蜜拉的肩膀也被他坚硬的身躯反过来磕痛了,但只要罗兰不爽了,她就很开心。
卡蜜拉摸着自己的肩膀,嫌恶地责怪:“哪个不长眼的畜生?”
她假装才看到罗兰,忽而又转换了语气:“啊,是您,罗兰讲师,我还以为……真是不好意思。”
卡蜜拉甚至假惺惺地帮他捡起一本教材,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看了一眼封皮:“咦?《变态心理学》?这不是变态才喜欢看的书吗?”
在罗兰阴郁的注视下,她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致歉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把教材递还给罗兰,假装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罗兰接过教材,他的语气很清淡:“《变态心理学》又叫《病理心理学》,但异常心理不能被简单地当作‘疾病’看待,所以只能将它们暂时地称为脑功能性障碍,用‘变态’这个词概括它们。”
卡蜜拉对这些科普完全没有兴趣,她满脑子只想着羞辱罗兰。
“你看起来很焦虑。”罗兰用了一个肯定句。
“我怎幺可能会焦虑?”卡蜜拉下意识否认道,她认为罗兰非常荒谬。
“我有时候远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泽诺比娅。”罗兰的语气里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呼吸急促、瞳孔有轻微的放大,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皮肤的紧绷,还有内心的暴躁。”
说到最后,罗兰把手放在她的脸上,触摸到她冰凉的皮肤:“你的焦虑症状很严重,告诉我,你在焦虑什幺?或者,你又有什幺打算?”
得不到卡蜜拉的回应,他的声音更加苛责:“告诉我!”
卡蜜拉对他的追问厌恶无比,因为这让她回忆起了从前罗兰那些啰里八嗦又讨人嫌的说教,比十天没换的婴儿尿布还要让人受不了。
他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她是残缺的,她是有病的,她需要矫正。
卡蜜拉只想一刀捅死他。
“滚开!”卡蜜拉甩开他的手,她讨厌被人不停地指摘,明明她是完美的,这些愚昧的人却想改变她。改变不了就想杀死她。
“你总是这幺暴躁……有任何的不如意,你都会下意识地怪罪他人,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是劣等的……”罗兰一针见血地说道。
他低低地笑起来,绿眸里幽光闪烁:“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我甚至有一点庆幸。”
卡蜜拉瞬间收敛起情绪,她揪住罗兰的衣领,妩媚地眨了一下眼睛:“但我觉得你好像也挺难过的,你看起来甚至比我更焦虑……怎幺?舍不得我吗?但是我必死无疑,元老院要杀死我,你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你救不了我。”
罗兰望着她的神情充满了威胁。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美人豹。
卡蜜拉勾起嘴角:“承认吧,罗兰,你爱我……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去。”
他那天为她穿上那一件白蕾丝长裙,可最后又在楼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条裙子。
他的爱,无法拯救她,所以她也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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