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 13.残暴帝王/清冷权臣VS祸国妖妃

屋内久久无言,只有裴子喻手里拿的蜡烛偶尔发出灯花爆裂的细碎声响。

女人从桌前起身,纤细的手指拾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亮了几盏烛灯。

月白色的轻纱勾勒出娇好的身材,腰肢盈盈一握,行似弱柳扶风,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开来,上面没有半点装饰。

女子走到裴子喻身旁,恭谨地行了礼,仪态周全。

“姑娘不必多礼,敢问姑娘方才弹的那首曲子,可有曲谱?”

女子点了点头,又指着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原来是个琴艺高超的哑女,裴子喻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如此才情,只困顿于心实在是遗憾。

女子走上前扯了扯裴子喻的衣袖,示意他跟着向里走。

裴子喻透过那精巧的面具只能看见一双明媚的双眸,说来奇怪,这眼睛他也似曾见过,只是想不起是在哪里。

女子将书案上的一张曲谱递到裴子喻手上,白皙的手指保养得当,宛若柔荑,想来也是长期养尊处优之人。

“多谢姑娘,今日天色已晚,又多有唐突,下次若有机会定向姑娘请教一二。”

原来这裴子喻也不是一直孤高自傲,有求于人的时候也会好好说话。

裴子喻刚想转身,谁料身后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里满是哀求。

她坐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笔写道。

“奴婢是宫中的舞娘,只是从小学了些琴法,算不得精通,一个月后乃是中秋夜宴,奴婢要帮一位贵人排舞,只是拿不准陛下、娘娘们的喜好,还望裴大人看在这张曲谱的份上能帮帮奴婢。”

裴子喻看了看手上那张琴谱,料想不到他聪明一世竟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你是故意引我到此的?”

女子摇了摇头,又换了张宣纸。

“引您到此的并不是我,而是音律,曲高人和寡,裴大人予我指点,我予大人琴弦,各取所需,何谈利用?”

裴子喻看到这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倒是很少有人同他这样说话。

“不如我我舞一曲给大人看看,您再做定夺。”

“您弹这首曲子便可。”

女子站起身推着裴子喻走到古琴旁,好像生怕他反悔一般。

裴子喻盯着那张曲谱,若是往常,他遇到此事定会一走了之,这世上值得他拨弄琴弦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一名连真面目都未曾相见的舞女。

但此刻也不知是怎的,他竟整了整衣襟坐到那古琴旁,琴音并不上佳,能在这样的琴上弹出绝响,可见琴师功力高超,可她看着又这般年少,当真是极有天赋的。

这所谓的天赋,不过是在无人踏足宫殿之时日复一日的演奏而已,琴音每奏响一次,往昔那惨烈的回忆便深刻一分。

今日的欣赏,来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随着琴声奏响,女子慢垂长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腰履纤细,舞姿曼妙,在皎洁月色下翩然而动,踏着琴弦的鸣响。

裴子喻竟瞧得出了神,他甚至怀疑自己此刻存于梦中,当年曹植梦洛神,想来情景与此刻也是别无二致了。

一舞毕,女人微微喘着粗气,胸口也有些起伏,傲人的酥胸一上一下,不经意间勾人视线。

裴子喻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像一个登徒子,许是夜色渐浓,此刻他才有些明了,为何家里人总是急切地催他定亲,他从前只觉得自己于男女之事无感,房内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此刻……他倒有些拿不准了。

“姑娘的舞姿,实在是惊为天人,何须在下指点?”

女子走到他身旁,凑的近些,连额上的香汗也依稀可见,裴子喻不自觉挪开了眼。

“我倒觉得,自己还差的甚远,裴大人怕不是觉得我难教,故作推辞。”

裴子喻看着那纸上的笔墨,极清秀的小楷,难得一个舞女也识得如此多的字眼。

“我的舞,也只有跳给想看的人,才有意义。”

就如同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像裴子喻这样的文化人自然拒绝不了当一名天才的伯乐。

“姑娘若是不嫌弃,那子喻也乐得当个看课,只是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阿胡。”

阿胡,阿狐。

这不是裴子喻亲自给她拟的名号吗,直接拿过来用,何乐而不为。

裴子喻又行了礼才出去,平日那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带了几分喜色。

女人目送他离开,擡手解下面具,沈念欢将面具拿做扇子搁在手里扇着风。

方才可真是快把她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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