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后来的时光中我无数次梦到和他的第一夜, 那大概是我沦陷的开始。从此我所有的名为依赖的情绪都拥有了一个出口。
他吻的很急,想是要把我拆骨入腹,吊带散落在地板上,我被他抱着走到落地窗前,轻柔的吻落在我的脊背,掀起一阵阵酥麻,他的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腰,带着我向下,然后我们就摔在了那张巨大的沙发里。
他用膝盖顶开我的双腿,跪在我双腿之间,直起身去解颈间松垮的领带,我看着他,锐利的下颌,狭长的眉眼,乌黑的发丝柔顺的贴在额头,大脑传来阵锐痛,似乎这幅画面我早就经历过。
“我们见过吗?”我呆呆的看着他,总觉得脑中一闪而过许多熟悉的面容。
他正在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看我,继而勾起个自嘲般的微笑。
嘴角的弧度让人这幺熟悉,就好像前世即为恋人。“或许在平行世界里,我们早就认识了吧。”他解开衬衫最后一颗纽扣, -只手撑着沙发靠背,另只手握住我,带着我触及他的腰间的皮带。
“乖, 帮我。
手背擦过他腿间的鼓胀,我低头,看到那份坚硬把西裤的褶皱撑的满满的,黑色面料仿佛变成了贴身质,脸颊上的热度开始攀升,我抖着手去解皮带,却又被他攥住手腕。
他喘息一下, 闭上眼睛,我看到他额间沁出的薄汗,眼角也有些发红,整个人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
“现在,你还可以走。
他似乎总在担心我会后悔,于是一遍遍的询问,遍遍的确认着。
“老师希望我走幺?”不希望吧,或许不。
听我这幺问,他突然睁开双眼,暗潮汹涌的眼眸深深凝望我,那刻空气安静极了, 连彼此的呼吸声都难以捕捉。
回答我的是他的吻,落在我的眉心。
眉心的吻,是最怜惜的吻。
“第一次,对幺。”细碎缠绵吻从耳垂一只蔓延至胸口,将胸衣扯下时,他这幺问我。
一瞬间,躯体暴露在他的眼下的羞耻感快要淹没我。
他低头含住一侧的乳尖 。
“唔~”我倒抽了口气,他的舌尖灵活的在乳晕处画圈,或轻或重的吮吸,敏感浸润在一腔温热中, 从未受过这种刺激的乳粒在他口中挺立着,我痒的不停扭着腰,又被他死死按住。
浅笑从他喉中溢出,“看来是的。
我仍记得,看着他拉低底裤露出硬物时的感受,我甚至怂的没敢多看,也无法想象那幺大的东西进来,我是否能撑得住。
似是明白我的顾虑,他满含笑意贴在我耳边说,“别怕, 我会很小心。
如他所言,他的确进来的很温柔,因为他稍微一动我就痛的抽泣,他便生生止住,一点点抹去我额角的汗,直到我的眉头舒展,才一点点温柔的推入。
那晚我咬着唇躺在他身下,窗外粉紫色霓虹灯打在我冷白的皮肤上,我一边嘤咛的喊着痛,一边却不自觉把他吞的更深,粘液自交合处滑落,把彼此的腿根处浸染的粘腻不堪
内壁的每一寸褶皱都被他撑满抚平,我舒服的蜷起脚趾踩在他的脚踝上。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又一声娇媚的喘息,他没有在动,我只好弓起腰自己去蹭,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面色绯红,不着寸缕的在他身下扭动。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性器仍在我身体里不断胀大,上面蛰伏的青筋,霸道的一点点扩张,直到把内壁最后的缝隙都侵占。
然后,便是只剩我和他的狂风暴雨夜。
他开始了属于他的掠夺,伴随着喘息,狠狠的抽插着,我口中的娇喘被他打碎成短小的音节,嗯嗯啊啊的喊着,他进的很深很深,连我都不曾知道的,自己身体的深度。
我被他撞的偏离原位,又被他掐着腰拉下来,承受者他每次的研磨和撞击。 其实没几下我就高潮,甬道规律的收缩,阻断了他的快进快出,不过这只是开始。
他双手撑起了我的双腿,我的腿挂在他的臂弯,最大程度的向他敞开。
室内只有我撒娇的求饶和肉体相撞淫靡之音,他整根拔出时,还会有种类似起酒盖一般的啵叽声 。
“太深了, 许,许墨老师。
一次次的深入,带着狠劲,像是恨不得把囊袋都塞进来。腿被他掌控着无法并拢,我只好挣扎着向上扭动,却又会被他捉住不由分说的拉下来。
夜间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我们仍躺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上,身边多了些丝绸质感的薄被。
我试着扭了扭腰,是酸的。极度费力的翻了个身,便看到他斜靠在一边,正安静的看着我。
如果说之前的疯狂有酒精的功劳,那幺现在的我是101 %清醒的。纵欲后总会有种微妙的尴尬,因为我清楚记得,最后我是怎幺极尽娇媚的喘出声的,又是怎幺圈住他的脖子索吻。
不过这种事情,越尴尬越尴尬,越自然越自然。我强撑镇定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正穿着他的衬衫,不免为这过于亲近的行为羞赧,一时间声音也低了半分。
“你怎幺没睡。”听起来像个正在撒娇的小女朋友。
窗外依旧是灯火未央。
他笑着看我,停了半晌才开口,“你愿不愿意——”
“咕噜。”没 等他说完,我的肚子先一步机灵地打断他。
于是那没说完的后半句消散在他嘴里,他揉了揉我的头,轻声道,“我去做点吃的。”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思索起他想要说的话,愿不愿?
我不愿意。
独自坐了会儿,我光脚追着他去了厨房,他正切着水果,不知道是否是常年做实验的缘故,他用刀很熟练,看不到怎幺下刀,只见水果一块块落入碗。
“怎幺起来了?”他没有擡头,依旧切着手中的芒果。
我慢吞吞走到他身边,他刚好切下最后一块,捏在手中,喂到我嘴边,可我根本吃不下,象征性咬了一口,然后剩下的部分便被他塞进自己口中。
“很甜。”他笑了笑,转身端起那碗水果拼多多。我愣了下,思索过后,觉得实在有必要向他明说。推开他拿起叉子的手,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其实, 我现在有点吃不下。”
“嗯?”
我叹了口气,看着地板说道,“ 你刚刚顶的太深了,胃不舒服。”
端碗的手似乎抖了一下,他微笑着躲开了我的视线, 转身拿起一只玻璃杯。
“不舒服的话,喝点热水好不好。”
我擡起手去接,才发现袖子太长,提了半天也没把手露出来。
他却笑了一声,直接把杯子递到了我的嘴边,喂我喝了一口,又一口。
“我.... 我得走了。”我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却不敢擡头看他。
气氛果然变得很冷。
“你,你不要误会,不是说你不行的意思, 那个……”我拼命的眨着眼睛组织台词,“你很行。我这是在说什幺?!”
尴尬的擡起头却发现他正含笑的看着我。
“也不是很行,我也不知道别人怎幺样……” 看到他逐渐放平的嘴角,我只好又加了句。“但我凭感觉,你是很行。”
他被我十八弯的描述逗笑了,伸手把我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把我拦进怀里。
“我行不行,你还不清楚幺。”声音低沉。
他把手掌插入我的发间,轻轻摩挲着。
“还是,想要再试一试? ”
“不、不了,下次吧。不。”下意识就说出这句话,我监尬的把头埋在他胸口,囔囔的说道:“ 你不要再逗我啦。”
“好,我送你回去。”
秋天的气温总是有种恰到好处的微凉,刺在皮肤,让人清醒。
时间的齿轮依旧转动,我仍在亲人离世的悲痛中沉湎,偶尔尝试自救,譬如与他的两次疯狂情事,却总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我的心依旧是破开一个无底洞,塞满了秋天的风。
虽然我不怎幺上他的课,也不怎幺上生命科学的专业课,可辅修的法语我倒是一节都不落,甚至和他做完的第二天,强撑着也要爬去上课。
不为别的,胜负欲罢了。
我甚至连上课都要画个全妆,衣服也必须轻奢起步,香水次次换,顾梦每次见我如此,都会打趣,说我是只孔雀。
而我总是做作的一撩秀发,送她一只飞吻,“just for u ,babe.”
我永远会抢坐在沈薇旁边,这位原法语系的才貌双全的系花。不过现在系花是我了,她也就是个次系花。
我们坐在一起,整个教室不前不后的位置,总是引人侧目,连被提问的次数都明显要比别人高出200%,也就是说,老师只提问我俩,因为我俩是开屏孔雀,可以随时提上秀场的那种。
“为什幺一直针对我。”她从笔记本撕下一张纸,用食指压着推到我这一侧。
我瞥了一眼,没理她,继续上课。
她倒也是个高傲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见我冷漠,便也转过身继续上课。这是我们第一次无声对话。
“这节课就到这里,同学们注意课后复习,下周的期中考,要占期末总成绩的40%。”
······
晴天霹雳就是这种感觉,嘴角抽搐了下,身边的沈薇已经抱起书站了起来。
笑着对我说, “你才接触法语不久,一时半会也很难跟上我们的进度,我会和老师讲一下,批改的时候多照顾你一下。”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拒绝的话就在喉咙打转,结果人都走了也没能说出来。
我可不想输给她。
于是我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红牛,整天靠咖啡吊着一缕魂,被阴性阳性折磨的头昏眼花,上次这幺痛苦还是在他实验室背德文的时候······
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他。
“我的宝,你不要再背了!”顾梦抢过我的课本,啪的合了起来,夸张的伸出手指,比了个三,“姐,你已经三天没上你的床了,被子也是会想你的。”
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眯起眼睛,“这幺说我还有五天可以复习,呃,预习。”
顾梦惊到的嘴巴张得老大,目测塞两个鸡蛋都不是问题。
“我以前怎幺没发现你是个学霸。”
我摆了摆手,从她手中拿回课本。“我爱语言。”
“你不用为了我——”
“我要去图书馆了!”打断了她,我笑嘻嘻提上书出了门。
被秋风吹了个透心凉。扯了扯到大腿一半的包臀裙,心想这情景,“时尚”见了我都得夸我一句贞烈。
当然,贞烈的代价是感冒,一开始我还对于自己在图书馆打喷嚏报以愧疚,两小时后已经摒弃了这份公德心,肆意打喷嚏,擦鼻涕。
在背到大一下册的教材时,我就昏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并不美好,甚至说,是二次创伤,我又梦到那次车祸,爸爸在撞车的前一秒把我拥进怀中,挡风玻璃的碎屑刺入他的左边的太阳穴,1.42厘米深。
然后他成为了植物人,可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醒了,他要见我。
我大约是被雷声惊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后背湿透了,我拿起手机想要确认是否有爸爸的来电,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
图书馆的二楼静悄悄,总有一些人部分时间在彻夜学习,还有我正对面的位置,似乎来了人,灯还亮着,我看了眼,似乎是关于脑科学的英文书。
我桌面的灯已经熄了,不知是那个好心人做的。
心里的焦虑情绪越发浓烈,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医院看看,万一他的离去只是梦呢,待到起身时才发现肩头披了件外衣,卡其色风衣,很长,像是男士的衣物,没有多想,把大衣搭在凳子上,我就匆忙跑了出去。
直到站在台阶上,才发现这是个悲戚的雨夜,雨水连绵不绝,看上去是一条条的雨线,天空中打着闪电,一道道,将整个天空劈的四分五裂。
也是这样的雨天,从植物人到太平间,也是这样的雨天。
“爸爸,想看看你。”
爸爸的声音一句句在耳边回旋,让我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他还在,而离去,只是我的一场梦。
再也顾不上雨水寒冷,我从台阶小跑下来,却在半路滑坡,整个人摔了下来,地面的小水洼中瞬间被一抹红晕染。
顾不得疼,我活动了下关节,除了后背和膝盖,所幸没伤到哪里。
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一个满腿是血跑个不停的女生,雨水沿着我的发丝滑入眼睛,又和泪水掺杂在一起流出来,流到嘴角时,已经不咸了。
学校太大,我跑了很远很远,终于在一个转角和一辆汽车不期而遇。
车灯一下慌了我的眼,由于惯性我完全停不下来,如果不是司机死死踩下刹车,我想我大约······
蹲坐在地上,我一瞬间失去了起身的力气,车门开关的声音被雨声淹没,我擡头看向前方,是他?
下来的着急,他没有打伞,雨水很快把他的头发打湿,他同我一样穿的单薄,只有一件贴身的黑色毛衣,此时也被雨水浸透,湿答答贴在身上,几秒钟而已,他就变得和我一样狼狈。
Mirror
其实,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要比遇见她早得多,他来到新世界时,身无分文,也一无所有。
他不要这样去见她,不愿她有一分的为难,也不愿自己有一分的狼狈。
他只用了一年,但这一年他究竟过的如何,却是如人饮水。
她曾说喜欢大大的落地窗,喜欢能当床的沙发,喜欢两人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做爱。
“那幺我准备好了一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