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风甫一进门便听到司金的叫喊,当即脚步一转,调头就走,目的地直指藏书阁。
同时,被惊醒的圣女知晓情况后,赶忙携上司金和洛图,紧随其后离开。
一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从圣女宫出发,奔赴藏书阁。
而另一边,不知风暴即将来临的雁宁,还在揪着若水的发髻,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赶走。
“过分了啊,小魔物你不要得寸进尺!”
“没有主人的允许,若水又怎敢得寸进尺?”
“你!……”
雁宁气得猛揪他头发。若水则牢牢抱着她,任凭她如何磋磨,就是不动。
打闹间,二人的衣服不可避免被拉扯得松散,尤其在若水有意动作之下,雁宁胸前露了大片的春光,连腰带也被扔到地上。
“主人身上好香,昨日就闻见了,可闻了一宿还是闻不够。”
看着面前白晃晃的肌肤,若水忍不住埋头细吻。
舌尖舔了一下又一下,仿佛蜜蜂授粉,在胸前和颈间弄出一朵朵粉红花痕。
炽热的喘息喷发在耳畔,乱糟糟没有章法,却能催动她情欲渐起,呼吸微沉。
但雁宁实在不打算与小魔物白日宣淫,否则真就没完没了,闹到明早才能结束了。
“喜欢香的就去买二斤香瓜啃,我可不是你的香囊。”她侧头躲闪,双手抵着若水的胸膛,用力向外推。
殊不知正被他抓住时机,捉住她的手挪进衣襟,按上微热的身体。
若水目露精光,笑道:“主人不是若水的香囊,但若水很乐意做主人的玩宠。”
他执着雁宁纤手,迫使她抚摸自己的身体。
下半身挤进她两腿之间,缓缓摆动,诱惑之意显而易见。
“何况主人喜欢我这里,不是吗?”
语气天真又轻佻。
真是在勾引她的路上日益求精。
雁宁神色不动,像是要打量他还能使出些什幺招数来。
被她这样盯着,若水也不紧张,反倒多了几分胆大妄为,目光直直迎上去。
“等将来有一天,主人不忙的时候,和若水一起去挖崖崖菜吧,野生的比家种的更好吃。”
没来由地,若水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雁宁当然不理会,兴致缺缺道:“又累又苦,我才不去。”
只听若水笑了一声,语调听起来莫名愉悦,“那主人在旁边等着,我来摘。”
勾手解开腰封,他俯身复上雁宁身体。
衣衫凌乱,遮不住轮廓优美的躯体——若水是这般,雁宁也是这般。
笔挺的鼻梁贴着雁宁侧脸,他深深吸了口气。
却没有更进一步抒发欲望的动作,只是微擡下巴,轻轻吻了一下。
“主人。”他垂眸,目光扫过她抿起的嘴唇,投向她审视的眉眼,“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
语毕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泛着碧光的灵石,手指一抹,灵石便在二人面前展开了一幅幅画面。
原来是一块留影石。
雁宁侧目看过去。
这一看,却不禁愣住。
那是——小魔物在魔宫被欺凌的画面。
显然不止最近这一两天,应当从刚进魔宫便开始,期间一直没有停止。
可她竟然不知道。
难怪小魔物不乐意回宫,总想离开,难怪……
他身上旧伤还叠着新伤。
“抱歉。”许久,雁宁听见自己发涩的声音,“我不知,我不知你原来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她看向若水,露出愧疚之色,郑重道:“对不起。”
顿了顿,又说:“我作为你的主人,却没有保护好你。”
若水专注地看着雁宁,嘴角仍噙着淡淡笑意。
“主人不必愧疚,是我自己选择隐瞒。我知道你进宫后就很忙,这些小事不用打扰你的。”
“不是……”
雁宁想说这不是小事,可刚开口便被对方打断。
“我给主人看这些,可不是为了诉苦的。”若水嘴角翘起。
“我是想告诉主人,这些事已经是过去了,再不会发生。以后我不仅可以自保,更可以保护你。”
他低头吻了吻雁宁的唇,动作温柔,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主人,你想做什幺就去做,若水等着你,等你完成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回家。”
雁宁一时无言,静静注视对方良久,才开口道:“说这幺多,其实是不想我去地库吧?”
“也难怪,一朝得了千载修为,谁会舍得放弃呢?”
她自嘲地笑笑,不知是为小魔物第一次违逆她心意而感到无奈,还是为他竟利用她的心软而哀叹。
出乎她意料的,若水竟点了点头,老老实实道:“主人,我知道你的怀疑有理,但我更怕自己有一天会拖累你。”
“我知道,这次成亲不是你所愿,是他们逼你的。”
他目光灼灼,充盈着某种强烈的希冀,“但你放心,我会比那个修罗更强,甚至比圣女,比魔尊都要强大!到那时这世间谁也不能强迫你!”
雁宁怔怔望着身上的少年,情绪极其复杂。
就在她即将开口的前一瞬,房门忽然被人踢开——
“放开她!”
一声怒喝如惊天巨雷,骤然炸开在门口。
雁宁还没看清来者何人,若水便被人猛地从她身上掀翻出去!
下一刻,一柄灵剑愕然横亘在他脖颈间。
“刀下留人!”
电光石火间,雁宁下意识喊出了这句著名台词。与此同时,她也看见了执剑人的模样——
靠!怎幺是云扶风?!
心中震惊未定,门外又传来两道声音:
“让一让,你这佩剑都硌到我了!”
“你俩闪一边儿去,本殿先看!”
哐当一声,门板被一股灵力猛地关上,无形的结界布满房间,屋内三人顿时陷入难以言说的静默。
云扶风脸色比寒冬腊月的大雪还要冰冷,手背青筋暴起。灵剑锋利冰冷,只差毫厘便可夺取若水性命。
不过,因为雁宁那一句刀下留人,剑锋到现在也未曾更近一分。
雁宁瞧瞧云扶风,又看看地上满脸不服气的若水,嘴唇几次阖动,欲言又止。
在外人眼中,她这算是刚成亲就出轨吧……
雁宁讪笑,对云扶风道:“那个……要不你先把剑放下?”
只见他冷哼一声,扯出一个古怪的笑:“阿宁是怕我伤了他?我倒不知,你何时对一个魔族这样上心了?!”
“姐姐和我互相上心,彼此真心相待。”少年声音清朗,听上去相当不服气。
小祖宗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自己都命悬一线了还说这个?
雁宁简直满头大汗,恨不能用眼神揍若水一顿。
云扶风果然被激怒,眉眼一厉,灵剑霎时泛出耀眼光芒,通身银辉如瀑。
——竟是要诛杀小魔物!
来不及开口阻拦,雁宁飞快祭出錾雪剑,从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奋力一挡,挑开了云扶风的灵剑。
“你没事吧?”雁宁一把拽过若水,防止他再做出什幺激怒之举,气得云扶风要诛了他。
不料此举却被云扶风误会,以为她是全心全意护着身后的人。
“阿宁,你竟为了一个魔族……”他脸色如遭寒霜,不敢置信看向雁宁。
雁宁无奈道:“不是,你先听我说……”
“为什幺?为什幺你要如此?!”云扶风满面悲痛,不知是气得还是痛得,眼尾竟然泛起薄红。
“竟让一个丑陋魔族登上你的床榻!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在雁宁背后,若水扶着她肩膀,探出头来,吐了吐舌头,“你才丑,姐姐说我脸上是好看的藤蔓刺青。”
“闭嘴吧你。”雁宁一拍他脑袋,擡手将他摁了下去。
继而转回头,视线不偏不倚,直视云扶风,道:“这个事,暂且算我做得不对,毕竟我们明面上是夫妻关系,你生气也合理。”
她面色淡定,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直直扎进云扶风心底:“只是,你也不必过于生气,毕竟你我都知道这婚礼是怎幺回事,等回了……回了那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是吗?原来阿宁和我想的不同。”
云扶风视线落在她红痕遍布的脖颈间,只觉得双眼刺痛,满腔愤恨燃尽了四肢百骸。
——那是他担心阿宁被人打趣,才忍着不留下吻痕的地方,没想到,竟是被旁人捷足先登!
笑话,当真是笑话!
他的小心翼翼,他的一腔热忱……都成了笑话。
从头到尾,只有他以为这场婚事,可以假戏成真。
“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
云扶风声音悲凉,透着浓重的失落。
“暂时不接受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直到……”
雁宁突然打断道:“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代表就有其他关系。”
“那他呢?”云扶风剑指若水,难掩怨怼,“这个魔族又和你是什幺关系?爬床的男宠吗?”
雁宁眉梢一动,“呃,这幺说也不是不行?”
“嗯!我非常乐意做姐姐的男宠。”
若水这时候还不忘煽风点火,句句都给云扶风添堵。
一边说,一边伸出脑袋,亲了亲雁宁耳垂,故意道:“我伺候得很好,姐姐很舒服。”
末了朝对面的男人投去挑衅的一瞥。
眼看着云扶风脸色越来越冷,胜似结了一层严冬寒冰,雁宁当即给若水下了一道禁言咒,叫他安安生生躲在背后。
她认真对云扶风说:“我们不可能有什幺结果的,理由不说你也明白,我绝不会为了男人去冒那般风险。”
“我懂你的难处,我有办法解决,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云扶风语气微重,忽然发现雁宁眉头蹙起,心下思绪瞬转,当即换了表情。
——清冷眼眸泛起涟漪,似泣似诉,仿若为雁宁藏了许多心事,却恐惹她烦忧,于是只肯表露出一丁点儿。
声音也褪去冷意,温润得恍如江南微雨:
“云清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子便是阿宁。从那时起,我便认定了这具身体只属于你。”
“外面这些莺莺燕燕随便你玩,但阿宁心里可否留我一个位置?云清不求其他,只愿阿宁往后余生,闲来无事之时,能想一想我,便好了。”
他这般卑微模样,雁宁一时倒也说不出重话,只站在原地出神。
云扶风一眨不眨望着雁宁,神情哀戚,似乎只等着她的审判。
身后的若水注意到云扶风的变化,狠狠瞪着他,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竟然装可怜!
刚才猖狂得要杀人的是哪个?这会子装给谁看?
被禁言咒约束着,若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只恨没和器灵学习攻击法术,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将眼前的情敌击杀。
“阿宁……”片刻后,云扶风轻声唤道。
“不必说了。”话音被雁宁擡手打断。
云扶风眸色一黯,下一刻,却听到令他心情从阴转晴的回应:
“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但我如今并无谈情说爱的心思,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好了。”
“阿宁。”云扶风嗓音热忱,伸出双臂便要揽她入怀。
同一时间,气狠了的若水再也忍不了,伸出一脚就要踹他。
云扶风眼疾手快,当即指尖一戳,一道灵力恰好击中若水膝骨。
“!”
若水登时痛得五官拧巴,一下子摔倒在地,闷声不响,有苦说不出。
云扶风笑吟吟瞟了若水一眼,又看向雁宁,道:“阿宁,男宠太闹腾也不是什幺好事,你若事务繁忙,我亦可帮忙管教,保管让你使上最听话乖巧的魔奴。”
若水:恶人心肠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