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监察官上下打量韩浮,不怀好意的擡起她的下巴:“哦?说说看,要让我如何青云直上?”
旁边的监察官们也都大笑了起来。
“恐怕是脱光了,让大人直接上吧?哈哈哈!”
韩浮听罢,厌恶的皱起眉头,拿开那监察官的手:“大人们拿宫中时疫调侃,好像不妥吧?”
监察官们顿时不笑了,变的严肃起来。
“你一个无才无德的贱婢,胆敢口出狂言,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韩浮不卑不亢:“奴婢的确无才无德,但是奴婢精通医术,可治疗时疫,大人若举荐我,事成之后,大王自然对大人们论功行赏。”
“哟,还会医术?”
“奴婢不会逞口舌之快而冒欺君杀头之险。”
韩浮神色坚定。
监察官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便问:“你就那幺肯定能治疫成功?”
韩浮答:“奴婢幼时跟随祖父治疫救人,遇到各种时疫都可化险为夷,自然能保证万全。”
没人知道,那擎王宫里的时疫是她放的。
她在得知自己要做刑徒时,临行前将自制的鼠疫投进擎王宫,目的就是助自己翻身。
“好,这可是你说的,正好大王下令寻找治疫郎中,我可以推荐你前去排忧解难!”监察官想到青云直上,步步高升,他自然也是动心的。
韩浮谢过,开始准备一番。
旁边有人开始反对:“这贱婢是戴罪之身,当初就是在宫里犯事才被发配而来的,若让她在进宫,只怕不妥!”
“是啊,大人可要三思,到时在给我们定个包庇罪就惨了。”
监察官再次陷入两难。
韩浮大义凛然道:“奴婢既是戴罪之身,自然也要以罪人之名进宫,大人们只管放心,奴婢绝不会叫你们为难。”
她伸手,要求监察官给她戴上铁链。
见她有如此诚意,监察官们也就无话可说了,反而欣赏起她这份胆魄和机灵。
午时,韩浮被铁链拖拽着,一路跟着监察官赶去擎王宫。途中,她遇见了那温雅如玉的男子,那个刚来半日的刑徒。
擦肩时,那男子迅速给她一支竹简,她接过,藏入袖中。等到上了马车,她才将竹简拿出来。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惑。
韩浮皱眉。
临行时,他赐她一字:杀。
这一次,他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韩浮没有多想,只要是他的指令,她心甘情愿去做。因为她知道,他自有他的道理。
快到擎王宫,韩浮一身素色衣袍,长发及腰,无任何妆点,用黑绸蒙上眼睛,一如临幸那晚,缓缓走进大殿。
大臣们看向韩浮,眼底掠过一抹诧异和惊艳。
此女子素静出尘,却又婀娜多姿,纯的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又媚的像异域风情的罂粟花。只是那双眼睛被黑绸蒙上,无法看见。
无谶坐在大殿之上,龙纹玄袍,深邃的眼眸凝视韩浮,似蛰伏般不露声色。
“大王,此女是戴罪之身,却想将功补过,愿意施展医术解除时疫!”
监察官跪下,向无谶禀报。
韩浮识趣的跪在地上,两手支撑在冰冷的汉白玉石砖上,虔诚至极。
“可有药方?”无谶冷冷的问,目光落在韩浮身上。
“药方呈上,请大王过目。”韩浮双手奉上写好的治疫药方。
宦官接过,递给无谶,无谶默默的看着,面无表情。
韩浮神经紧绷,文武百官更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可。”无谶吐出一个字,宦官便按照药方前去采药。
韩浮也没闲着,在医房内熬药煎熬,制药,写着预防时疫的法子。
三日之后,时疫渐渐减少,直到消失。
韩浮成功治疫,被满朝文武刮目相看,有大臣进言,称她医术高明,应当留在宫中行走,以便应对病急霍乱之症。
无谶不言,韩浮也依旧是戴罪之身。
庆幸的是,无谶也没有要她离开的打算。
直到夜色降临,宦官来到韩浮被禁足的地方。
“韩采女,大王要见你。”
韩浮心中窃喜,立即起身,跟随宦官去大政宫。
一如往常一样,戴着脚镣,蒙着黑绸,跪在无谶的脚下。
韩浮看不见无谶,但是却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强大的寒意和气场。
“韩女虽谄媚,却也识时务。”无谶擡起她的下巴,冷漫的开口,透着不近人情的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