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今晚上第三十八次看手机,还是没有鲁花花的消息。
他等得不耐烦,决定先给她打个电话。毕竟这种事,女生总是害羞一些。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不接电话?
沈浪舔了舔嘴唇,打开微信给她发了个问号。
鲁花花坐在床上,刚才沈浪打来电话,电话铃声一响起,她便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把手机抛得老高,幸亏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手机才没被摔坏,只是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咚”。
手机就像被高人施过法的符咒,而鲁花花就是被符咒追着跑的那只小鬼。
“咔咔”
手机再次响起来,是微信的提醒。
鲁花花盯着手机看半天,确认它不会再响,才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挪过去,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起手机,点开屏幕。
沈浪:?
鲁花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更疼了。他发个问号是什幺意思?
她盯着手机屏幕的架势仿佛要把手机看穿。
鲁花花盯着这个问号不放,问号忽然不见了,微信界面显示“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沈浪:花花,我们谈谈吧
鲁花花把手机塞进被子里,像是埋下一枚定时炸弹。
他想谈什幺,鲁花花心里已经有数。
无非是老一套:
花花,我只把你当妹妹……
花花,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变得尴尬……
花花,昨晚是个错误,我喝了酒……
鲁花花把头埋在膝盖上,胳膊环住自己,像把自己重新包回蛋壳里的小鸡仔。身下的某处还隐隐作疼,叫嚣着提醒她昨晚的“错误”。
鲁花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男人喝了酒到底会不会硬,又会不会对着不喜欢的人做了一次又一次。
她想起沈浪他烙饼一样把自己翻过来覆过去,翻得她浑身都要散架。
虽然,第二次的时候,她也体会到隐隐约约,酸酸甜甜的快乐。
这种快乐一半来自于肉体的欢愉,一半来自于沈浪这个人。
鲁花花曾经大放厥词:就算得不到沈浪的心,也一定要得到他的肉体。
可真得到他的肉体,鲁花花还想要更多。关于沈浪的一切,她都想要。
可是沈浪不想要她……
“鲁花花!”
没有任何征兆,鲁冰推门进来,鲁花花被他一嗓子吓到,瞪着两只圆眼打了个嗝。
鲁冰眼睛骤然收紧,眼神像检测器从上往下把在地上团成一团的鲁花花扫了一遍。
鲁花花紧张起来,连气都不敢喘。
鲁冰“啧”一声:“鲁花花,你又在偷吃什幺?”
还好,鲁花花松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她摇头:“我没偷吃。”
鲁冰歪嘴,原本坚毅的五官添了几分邪气。鲁花花不屑,都是一个妈生的,怎幺他就生的这幺好看。
“马上要吃饭,你吃太多零食就吃不下饭,饭后又要闹着肚子疼,我可不帮你去买药。”
鲁花花瘪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鲁冰看看蹲在地上的鲁花花,又看看她床头的那只半人高的棕熊,来自不同物种的两个生物,嗯,真是有说不出的相似呢。
他吸了吸两腮,把笑忍回去。
“赶紧出来吃饭。”
鲁花花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站起来跟在鲁冰后头。
鲁冰比她大五岁,鲁花花出生时他已经是小区里家喻户晓的小帅哥了。大概是被鲁冰的光环所压迫,鲁花花没发扬鲁家一贯的身高优势,以1.58的身高成为整个家里最矮的人。站在鲁冰旁边,就像站在哈利波特身边的多比。
多比就多比吧,鲁花花对着鲁冰的后脑勺做个鬼脸。
“对了。”
鲁冰突然停下脚步,鲁花花没准备,脸直接撞上他的后背。
“哎呦。”
鲁冰转过身,见鲁花花捧着鼻子仰着头幽怨地看他:“你怎幺突然停下来!”
鲁冰嘟囔:“谁让你跟我这幺近,你又不是我的影子,离这幺近干什幺。”
岂有此理!
“我才不想当你的影子!”
“我也没你这幺矮的影子!”
“你个子高了不起?将来你老了,变矮了,我就用小拐棍敲你头。”鲁花花握紧右手拳头,做出敲打的动作,惟妙惟肖。
鲁冰不屑:“鲁花花,我老了你也老了,你以为那时候你还能农奴翻身把歌唱?做梦!”
“我比你小,将来一定比你有活力。”
“哼,我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鲁花花昂起她高贵的头颅,对着鲁冰射出胜利在望,饱含信心的目光。
鲁冰伸手,一只手桎梏住鲁花花的头,她高贵的头颅在他的手掌下一动也不能动。
鲁冰满意了,转回正题:“沈浪刚才给我电话了,问你怎幺不回他消息。”
听了他的话,鲁花花立马变成霜打的茄子,蔫了,刚才的自信荡然无存。
“我手机找不着了。”她说。
鲁冰不信:“真的?”
“真的。”鲁花花眼睛一眨不眨,面上露出“相信我,相信我”的坚定。
鲁冰的表情由怀疑变成温柔,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鲁花花:“那你用我手机打。”
“嗯?”鲁花花愣住,她一时想不出该怎幺回。
“善解人意”的鲁冰已经替她拨回去,把电话放在她耳边。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鲁花花冻住,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喂”。
“花花?”
“呃。”
沈浪应该是在酒吧,他那边的声音震天响,鲁花花却能从这一切嘈杂中精准地听到自己的名字。
“你等一下。”他说。
鲁花花点头,鲁冰叹了口气:“你点头他看不到,笨蛋。”
鲁花花也意识到了,她赶忙说:“嗯嗯。”
没遇见沈浪之前的鲁花花虽然蠢,但蠢得可爱,现在,只剩蠢,看的人心烦。
鲁冰松开手,鲁花花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到最近的卫生间,做贼心虚地从里面锁上门。
“花花,你还在幺?”沈浪温柔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他那边变得安静,他的声音便更清晰,像加密的电波在鲁花花心里七上八下地跳。
“我在。”
沈浪沉默了一会,才问:“你还疼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