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蓠的亲娘是江洋大盗,被官府发红头文件逮捕的那种,但用她自己的话讲,劫富济贫的,叫侠盗。
知道季安王府富得流油这回事,还得从顾江蓠当年犯错被禁足,硬生生从屋里挖出一条地道说起。
虽然一露头就被亲爹踩了一脚,但足以让她娘发现她优异的盗贼天赋,立志将她培养成下一代女飞贼。
她娘说,每一个侠盗职业生涯的第一站都是季安王府,这是座建在无数女子骨血上的府邸。
大昭的青楼妓院,门口都挂着季安王府的牌匾,是在告知众人:这是我王府的产业,都识趣些。
初时大家都有些膈应,皇室的手已经伸到百姓下三路了?
结果发现,季安王府接手妓院之后,许多有特殊癖好的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发泄自己的欲望,左不过用力大些,玩儿死几个人,大理寺的板子可打不到季安王身上。
王府有专门的人牙子每月去偏远村县“进货”,用几个铜板就能换一个适龄女子,这年头,人命贱,女子的命,更贱!
顾江蓠是认识季安王世子的,毕竟常跑季安王府,总会单方面碰见几次。
很奇怪,季安王满手人命,却把儿子养的很……嗯,赤诚?被隔壁帝师家那个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小姑娘唬的差点把他爹虎符送出去,应该当的起一句……赤诚,反正赤诚的人大多都傻。
顾江蓠的嫁妆,她娘带着人搬空了季安王世子院里小半个仓库,连夜押去黑市把赃物洗成了银子——整整十大箱银子。
还附带一卷皇宫的布防图,详细标出了哪处有咱自己人,姓甚名谁。
厚厚的一卷,其分布范围之广泛,上到太医院院使,下到洗恭桶的小太监……
“娘,咱这幺多熟人啊?”
她娘闻言骄傲昂头:“那是,你娘这幺多年劫富济贫白干的吗?”
顾江蓠摩拳擦掌:“快快快,把信物给我!”
顾母一愣:“什幺信物?”
……得,劫富济贫这幺多年算是白干了。
顾江蓠给她娘假设:“我总不能一找人帮忙就先问人家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救济过你的蒙面女侠?我是她女儿,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吧!”
那肯定是不行的。
顾母思索了片刻:“起码你能确信,这些人是可以放心拿钱收买的。”
后又不放心,补充道:“记得多给些,万一旁人给的比你多……太医院院使就不用了,无事不要惹他。”
?
还有我顾江蓠不能惹的人?
她跃跃欲试。
知女莫若母:“若非不得已别招他,那是你素未谋面的祖父,被他知道家里又多出个女飞贼,娘怕他寻着机会毒死你”
……
新帝大婚的日子选的有些急促,加之先帝刚崩,不宜大肆操办。
整个封后大典突出一个随意。
礼部一早就上折,建议去繁从简,新帝大笔一挥,准!
结果删删减减,当日皇后和贵妃的轿辇一前一后直接入了中宫二殿——一正一偏。
晚间席散,皇帝挟着满身酒气赶来,又在院里停下,顾江蓠听殿内侍奉的丫鬟打趣:“皇上这是心疼咱们娘娘,在外面散味儿呢!”
顾江蓠歪着身子,头靠在扮作丫鬟站在身侧的顾零榆身上,懒懒打了个呵欠,心想:那个短命鬼,可恨死了娘娘抢他贵妃位置呢。
不多时,魏子桑散了酒气推门进来,看也不看正殿众人,径直往偏殿走去,刚刚打趣的那两个小宫女跪在下首,小心翼翼看向床榻上的皇后,脸色煞白,不知要不要为自己刚刚的失言妄论请罪。
顾零榆看顾江蓠困得头打晃,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下去。
他一手扶着顾江蓠的头,另一只手缓缓拆卸那些繁重的首饰,桌上的红烛燃了半只,丫鬟走的匆忙,门未合紧,一阵风吹过,烛火影影错错,晃的人有些发晕。
皇后大婚,贴身丫鬟自然也穿着红,若非是套少女的衣裙,倒真像是把人娶了一回。
顾零榆正想着,隔壁却传来些不堪入耳的动静,且好似非要让这边听见一样,叫的越发大声。
顾江蓠本就打个小盹,睡的不实,这会儿也被那阵燥的人耳热的呻吟吵醒,这静贵妃叫起来……真是比将军府隔壁酒楼晨起杀猪都让人难受。
听着听着,顾江蓠的手不规矩的爬上眼前人的腰封,稍一用力便扯下了束着的绳,外裙落下露出内里白色的袭裤,正中隆起高高一处。
有的人,面上无甚表情,内里早早处处喧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