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之后的巨幅红纱幕上,出现几道女子身形,清晰髣髴影戏。正中一棰髻者,最是娇纤可爱,一时与左邻交头,一时又与右座结耳,活泼而话多。
南宫崇智不由得想,此景宜作一架绣罗屏风的纹案。
“南宫相公?”
南宫崇智恍过神来,一揖道:“大王请讲。”
楚王伷道:“旬阳与楚,兄弟之国也。汝邦今有难,楚断无作壁上观的道理。粮可以借,车船我们也可以出。”
如此痛快,毫无为难,出乎南宫崇智意料。对于楚王,他不禁心生感激。
只听崔伷又道:“听闻相公集藏研究龙骨有年,我之爱后亦有同好。晚间,王后在女英殿设宴,欲款待相公,交流心得,还望不吝赏光。”
南宫崇智看向红纱幕之后的棰髻女子。此刻,她也正专注望着他,有翘首企盼之态。心莫名地一软,答应了。
峨峨顿时欢颜,在幕后向他致礼,起身离去,环珮叮叮,纤腰一缕。
一句义山诗兜上南宫崇智心头:已闻珮响知腰细。回到旬阳国在苍梧的使邸,他立刻提笔,给家中夫人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又亲到东市,为爱调香的她选购楚国特产的香料。
连同九嶷山新出土的翼蛇,峨峨仅有五副龙骨,而南宫崇智年长她二十岁,发生兴趣更早,已集有四十二副。峨峨的五副龙骨中,有两副他前所未见。峨峨即命一擅画的侍从女官潘桃绶复制这两副龙骨的图册,赠予他收藏。
桃绶是柳绵的姊姊,夫婿前岁亡故,经小妹介绍,到峨峨身边任女官。
如此,南宫崇智便不好意思藏私了,命传递书信香料的老仆从家中取一册四十二副龙骨图来,回馈楚王后。
三日后,收到龙骨图册并夫人短笺一张,曰:乡为弗见,而竟礼答。正揣摩夫人用意,楚宫来人。九嶷山又发现若干龙卵,楚王后邀他一同往发掘现场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