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再次睁开眼睛时,没有预想中的阴冷,我靠在小逸身上,他妥帖地把我拢在怀里,脸颊贴在我的额头上,似乎就这幺坐着睡着了。
“小逸?”我费力地观察着漆黑的四周,我们似乎在一个山洞内,周围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我们在哪里?”
“这里离出口不远了,”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尚未清醒的沙哑,紧接着懊悔似的咕哝着,“怎幺睡着了……”
我拍拍他的手臂,企图让他将我放下来,却听见他闷哼一声,整个人一颤。
“小逸?!”我回头看到他来不及掩饰的护着手臂的动作,“手怎幺了?!”
“掉下来的时候撑了一下,不要紧的。”他扯起嘴角笑笑。
我跳下来绕到他背后,却见到他右肩的衬衫被磨破了好大一块,连带着肩上的皮肉也被擦破,更加令人忧心的是他正极其不自然地架着肩膀,似乎筋骨也受了伤。
回忆起刚刚他将我护在怀里,酸涩的内疚瞬间溢满了心底,如果不是因为我……
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闷响,脚下的地面也摇晃起来,我不明就里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小逸却一把拉住我,带着我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快走!要塌了!”
我和他拼尽全力奔跑,远处出现了一扇正在缓缓合拢的大门,似乎是在戏耍我们,它移动的速度让人产生了永远都无法及时赶到的错觉。
终于在我觉得再也迈不动步子的时候,我们赶到了门前。提着一口气冲出大门,我连忙回头向小逸伸手:“快来!”
接着我看到他朝着我笑了。
脚下的大地不断震颤,沉重的石门还在不断闭合,很快便只剩仅容一人通过的宽度。
月光惨白,照在他的脸上,他笑得灿烂,又朝我摇了摇头,苍绿色的桃花眼中盛了月光,颜色淡得几近透明。
“这是我和‘他’的交易,”他伸手按在了身前的虚空上,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像是刻了符咒的屏障便在他的掌心亮起,又随着他收起手掌而消失,“我留在这里,‘他’放你走。”
“不要!!!”我扑向石门,试着用肩膀去阻挡它的移动,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粗粝的门扉将我的手掌硌出了血痕,我猛地将手伸进只剩半人宽窄的门缝,“小逸!!!小逸!!!抓住我的手!!!”
手指被紧紧握住,我连忙向外拉,然而门口看不见的屏障却阻挡着他,任凭我如何调用天赋都没有办法突破,我疯了一般拼命向外拉他的手,全然顾不上涌出眼眶的泪。
我不可以把他丢在这里。
他不可以再被丢下一次了。
“没事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小逸突然开了口,朦胧的泪光中,他依旧是成年后的样子,表情却还是少年时的干净与纯稚,“放手吧。”
“不行!!!”我拼命摇头,“我不能丢下你!!!”
“记得我就好。”他擡高了手腕,在我的指尖烙下一吻。
然后用尽全力,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石门轰然合拢,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似乎还留着他最后的声音:
“我爱你。”
夜风吹得我脸上的泪痕冰凉刺骨,我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示弱的声音,体内无法抑制的疯狂驱使着我用全身的力气拍打抠挖着凹凸不平的门缝,很快指尖见了红,手掌的擦伤也在不断渗出血迹。我再一次驱动天赋想要去做些什幺,突然发现门扉的低处有一枚暗色的诡异手印。
屏息凝神,我将手掌覆在了那个手印上。
疯狂、绝望、不甘……强烈的情绪一股脑地冲进了我的大脑,情绪不稳的我几乎承接不住这样的冲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握紧了拳,手上的伤口传来的钝痛让我获得了暂时的清醒。
我见到大批大批神色木讷的百姓,见到染缸中蒸腾出妖异雾气的染料,画面的最后是漫山遍野的火把,由远及近的怒喝,还有一本被放入木匣的线装书。
最后闯入脑海的是一段对话,周围尽是黑暗,只能听到似乎是一老一少的声音。
“老东西,是你布的陷阱?”青年的声音有些焦躁。
“正是。”苍老的声音有些模糊,分辨不出男女。
“你要什幺?”青年追问。
“月染……圣神还需要最后的灵魂,”声音絮絮地说着,“就是你。”
“那可真够恶心的。”青年嗤笑道。
“圣神会原谅你的不敬,”老者也不恼,“别白费力气了,这个山洞对付你这样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接着是很长的一段沉默。
“做个交易吧。”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神答应你了。”老者答道。
心口如同被塞了一团乱麻,短短一个下午遇到的事情千头万绪地盘旋在脑海中,我在愈发寒凉的夜风中蜷缩起身体,强迫自己思考。
可无论我怎幺强行用逻辑去理清其中的关联,小逸最后的笑容都久久盘亘在我的脑海中,我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指尖,上面仿佛还留着他吻上去的触感,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终于又潸然滑落。
萧逸烦躁地咬碎了嘴里的能量棒,一脚将油门踹到了底。
公会的麻烦倒是很快就解决了,他其实搞不清楚为什幺一个邪教能在短时间内搜罗如此多的信徒,以及为什幺Longday要插手这种事情。早早回家之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正打算播个视频电话的时候身体各处都传来了程度各异的疼痛。
点开萧小五下午发给他的照片再放大,他在那个所谓古镇的屋墙上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东西——一个月牙形状的图腾。
和那些刚刚被他们“处理”的疯狂信徒身上的刺青如出一辙。
像是为了催促他,右肩猛地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顾不上别的,给能帮得上忙的人都去了电话之后便直接跳上了车。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时候电话响了,他叩了叩蓝牙耳机接通,里面传来女孩的抽噎声:“萧逸……萧逸……”
“萧小五!”他的呼吸几乎凝滞了。
“我给你发,发定位……”女孩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可嗓音却抖得一塌糊涂,“你快来……”
车子不管不顾地冲进古镇——或者说叫荒村更加贴切——断壁残垣中矗立的参天大树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生机勃勃,布条的颜色在月光下甚至发出了点点荧光。
萧逸比对着女孩发给他的定位搜寻着方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的惊呼。
回头看到一个不住摇头的老妪,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萧逸的脸,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你不该来……不该来……”她狼狈极了,伸出手像是想要带他逃走,“走……走! ”
萧逸侧身躲过她的手,箭步上前扯住她的领子将她一把提起:“说清楚!”
盘山路开到一半便断了头,萧逸跳下车沿着上山的方向跑去,风声打着旋儿将女孩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送到了他的耳边,他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看到了诡异的山门和蜷缩在一旁的女孩。
“萧小五!”他冲上去抱住她,战栗不已的躯体轻飘飘地靠在他怀里,女孩一张脸上满是泪水,他慌忙扶住她的肩膀替她检查,“有没有受伤?!”
很快他看到女孩皮开肉绽的指尖和掌心,那伤痕像是直接裂在他心尖上,一抽一抽地疼,他捧起女孩的双手,生怕弄疼了她:“忍一忍,我带了药来。”
二人坐下一边上药,女孩一边对他讲下午遇到的一系列事情,最后她的眼睛又湿了,泪珠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手背上:“萧逸,我们得救救他。”
我听见萧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顿觉心底里有些瑟缩,毕竟就在今天上午他还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一定要和小逸保持距离,而我现在的行为无异于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我收住了想要劝说的心思,只是垂眼看着他小心地给我的伤口消毒。
“萧小五,”他虚虚地拢住我的双手,“他现在可能已经被那个什幺月染圣神吞噬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打算怎幺办?”
“我不知道,”我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可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萧逸,我安不下心。”
萧逸腾出一只手轻拍我的后背:“放心吧,他没那幺容易死。”
温暖干燥的掌心将令人心安的温度传达到我悬起的心底,他总是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我感受到充足的安全感,但又不会让我觉得自己过分软弱,靠在他的肩上,我开始试图把刚才和他讨论的信息整理收集起来。
这个伪装成古镇的荒村是自称信奉“月染教”的邪教徒们的据点。当年如月染坊的老板称在梦中获得了月染圣神的指点得了染料秘方,之后染坊的布料千金难求,给这个小山村带来了想象不到财富,青壮年们争先恐后地到染坊做工打算分一杯羹。可正如无数个故事中所讲的那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谓的染料秘方也不过是邪祟吞噬灵魂之后剩下的灵魂碎片,而我们所见到的那些布条之所以久不褪色,也仅仅是因为灵魂并不是一件很容易消弭的事物罢了。
后来染坊老板的秘密被曝光,愤怒的村民们将他逼上了荒山,最后他逃进山洞,失去了音讯。而近日来的种种,应该是邪神苏醒,开始完成继续吞噬灵魂的计划。
只是我不懂,为什幺他需要小逸?
“公会调查的结果,那个自称是圣神的家伙也是个人类和血族的混血,”萧逸拉开随身背包的扣带,将一个粉白色的保温杯递到我唇边,“来,喝点热水——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你是说,他最后需要一个和他相同的混血的灵魂?”微烫的温水氤氲在唇边,我小口小口啜着,顺着他的话语分析。
“只是听那个老太婆的意思……”他锋利的眉蹙了起来,语调也渐渐弱了下去。
我正要追问,身后突然传来隆隆的震动声——那扇石门居然正在重新开启。
还未等我站起来,萧逸先挡在我身前,如临大敌般盯着那扇门:“萧小五,答应我,等一下不管看到什幺都不要出声。”
“……好。”我擡手捂住嘴,以免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情绪影响了他。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从幽深的山洞深处传来,萧逸用手电筒照向山门,光束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踉跄而出。
还未等我看清他的面容,耳边先炸开伤兽咆哮般的怒吼:“你到底是谁?!”
“老鬼,我当然是我,怎幺,有什幺不满意的?”带着嘲讽,清亮的少年声音接着响起。
明明冲出来的身影只有一人,却听到了两个声音,我有些愣怔,一时无法明白发生了什幺。
“你不是……为什幺……为什幺只有一半?!”怒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虚空中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哭声、笑声、咒骂声……男女老少的声音洪水般倾泻而出,小逸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死死揪住胸口,最初的那个陌生的声音嘶吼着,企图盖过所有的声音:“都闭嘴!!!闭嘴!!!”他挥动双臂,像是要赶走什幺不可见的东西一般,手掌击在旁边的树木上,碗口粗的树干竟应声而断。
浓黑的云层遮住了月亮,可他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一边是晶莹的苍绿色,另一边是炫目的红。
而萧逸已经抢先一步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掏出了腰后的匕首。
嘡!
“小逸”只是擡高了手臂,血肉之躯居然可以抵挡金属制的匕首,萧逸被震开两步,回身又发起新一轮的攻击。“小逸”也不退缩,两个人很快便你来我往地缠斗起来。
四周越来越暗,很快萧逸带来的手电筒也只能勉强照亮他们打斗的一方空地。
“小逸”的力气大得惊人,萧逸每挡下他一招都要后退几步,在硬生生接下“小逸”一拳之后,他甚至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地跪坐在地。
我脚下一动,刚准备冲出去扶住萧逸,就听到他焦急的呼喊:“萧小五!快走!”
“小逸!你能听到吗?!能听到的话就赶紧醒醒!”我向另一边退开许多,尝试呼唤他。
但我不知道我的呼喊究竟有什幺意义,眼前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玄之又玄,可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被我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小逸”缓缓回头,一步步向我靠近,他的眼中一片混沌,已经不复最初的明亮。
“小逸!小逸!”声音开始不争气地发抖,我用力咬紧牙关,企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快醒醒,是我。”
“萧小五!”远处响起了手枪的上膛声,“蹲下!”
我条件反射矮下身子,枪声穿林,震耳欲聋。
萧逸举起枪的那一刻想了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瞄准的究竟是失控的邪祟,还是那个他想要摒弃的灵魂,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正在惩恶扬善还是释放着自己灵魂深处的恶意。
不过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不能再让“他”靠近他的萧小五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样的力道击中女孩到底会发生什幺。
子弹是公会配备的特制款,专门研制出来对付这次的邪教徒,从一击就定住了“他”的行动来看的确是效果非凡。然而“他”却只是维持着中弹的姿势呆立在原地,鲜血涌出弹孔汩汩地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像是在少年的身体上绽开了一朵猩红的花。
诡异的人声又纷乱地响起,这次竟然还混进了靡靡的歌声,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震动着脆弱的鼓膜,少年身形一滞,重新动作起来,这次“他”举起了手臂,向着被噪音震得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的女孩伸出了手。
女孩像是被虚空的力量扼住了咽喉,一点一点地被提举起来,她痛苦地挣扎着,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全身的血液宛如即将凝结般冰冷,萧逸咬着牙将匕首用力掷向“他”的手臂,又疯了一样地扣动扳机,然而匕首也好子弹也罢,全都被看不见的力量挡了下来,他绝望地看着少年的手中凝结出一团墨蓝色的火焰,对着已经无力挣扎的女孩挥去。
“萧逸!!!”他听见自己的喉咙中冲出了濒死的野兽般的咆哮,“你他妈住手!!!”
当!当!当!
雄浑低重的钟声穿透山林,惊起林间飞鸟,也像是一柄利刃劈开了这场胶着。
萧逸剧烈地喘息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前将跌落在地的女孩抱进怀里,慌慌张张地探向她的颈侧,微弱的脉搏叩打着他的指尖,带动着他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圈得更紧了些,视线不可避免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呼喝起了作用,“他”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那团墨蓝色的火焰,最终被少年硬生生按进了自己的胸膛。
果然,无论如何,萧逸和“萧逸”都不会伤害她。
身后响起拖沓的脚步声,苍老的声音询问着:“年轻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清楚我究竟是在剧痛中醒来,还是因为醒来而感到了剧痛,眼前一片黑暗,身下是冷硬的触感,我艰难地坐起身来靠在墙边,鼻端传来的干净皂香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安抚着我紧张的神经,渐渐地我似乎听到不远处有人压低了声音交谈。
“……不管基于哪种立场,我都不同意。”与平时和我闲话的语气不同,萧逸冰冷的嗓音带着深深的戒备。
“一半的容器盛不下这幺多灵魂,”苍老的声音听不出许多情绪,“结局只有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我会想办法。”话语几乎淹没在衣料的摩擦声中,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在搬动什幺。
“里面那个女孩,是神族?”声音变得清晰了些,似乎是说话的人正朝着我的方向。
“别想打她的主意,”萧逸提高了声调,毫不掩饰语气中的狠戾,“我不会让她碰这些脏东西。”
“我没有恶意,”苍老的声音长长叹了口气,语带乞求,“我也有想救的人,是我欠他一个答案,才害他一错再错。”
“那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萧逸的语气更加冰冷了,“等她醒了我们就离开。”
“你不妨听听她的意见,小伙子。”吱呀一声门响,接着有人按亮了房间中的灯,我终于看清了四周的全貌:是一间简陋得只有一桌一床的卧室,桌上堆了些手稿模样的纸张,边缘还放着几个研磨用的石钵。我坐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看着推门而入的一老一少,老人正是我和小逸在大树下遇见的老婆婆,她身后跟着面色冷硬的萧逸。见到我醒了,萧逸连忙坐上床沿,将手覆在我的额头上:“宝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对着老婆婆询问道:“老人家,您想听我的什幺意见?”
“小姑娘,你知道你男朋友的灵魂……”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的,”我握住萧逸企图制止我继续说下去的手指,“月染神把小逸……把他的另一部分灵魂怎幺了?”
“我长话短说,”老婆婆垂眸看着地板,“‘他’吞噬了许多灵魂,最后需要一个容器将这些灵魂收整为一体,可没想到你的男朋友……现在‘容器’只有一半的容量,就像一只小瓷碗中堆了许多鸡蛋,这样下去最终不管是鸡蛋还是小碗,都会倾覆毁灭。”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挪动身体准备下床,“需要我做什幺?”
“萧小五,”萧逸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你不许去。”
“还没说要我做什幺呢,听一听总没有损失,”我盯着他的眼睛,耐着性子劝他,“不管是月染神还是小逸,都不能这幺毁灭了不是吗?”
“我会让公会想办法,”萧逸闭了闭眼,用力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们走。”
“萧逸……”我靠在他的胸前,小逸消失在山门后的笑容和他将墨蓝色火焰按进自己胸口时缱绻眷恋的眼神重新浮现在眼前,沉闷的钝痛在心中翻搅,“我们得救救他。”
“我们救不了他。”萧逸脚步不停。
卧室外是个客厅模样的房间,小逸毫无生气地平躺在地板上,雪白的衬衫上到处都是污渍,胸前的血迹已经干涸,衣襟上还有被火焰烧灼后的焦痕。
“别看,”他用力将我的头按在怀里,“我们先下山,公会的人会来处理。”
“别丢下他……”眼见他就要走出小屋,我轻轻拉住他胸前的衣服,“萧逸,别再丢下你自己了……”
“他不是我。”他的脚步顿了顿,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指尖却触到了他胸腔深处的战栗。
“萧逸……”泪水渗进他胸口的衣料中,我喃喃重复着,“救救他……我想救救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声音干涩。
“老人家,”我挣扎着擡头看向卧室门口的老人,“您能告诉我,究竟要怎幺才能救他吗?!”
“萧小五!”我从未见过萧逸发这幺大的火,他怒视着我,连眼角的泪痣都想要迸发出怒火般地颤抖,“听话!”
“我不!”我隔着泪水回瞪他,“要不是我,他不会一次次放弃自己的生命!萧逸!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你!”他愣了几秒,之后咬牙切齿地转身,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客厅的椅子上坐好,“先说好,如果所谓的方法会伤害到你,就算你记恨我,我也会把你直接带走。”
“好,”我不假思索地答应,握住他微微战栗的手,“反过来也一样,我也不希望你受伤,哥哥。”
“……你啊……”干燥粗糙却又温暖的手掌揉了揉我的发顶,“败给你了。”
四
我再次睁开了眼。
诡异的失重感,头脑深处的钝痛,肢体前所未有的轻飘感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口腔中残留着植物甜香,我摇摇头,尝试整理混沌的思维。
我似乎正靠坐在一个废弃的仓库中,但却闻不到灰尘或锈蚀金属的气味,相反,呼吸间全是淡淡的木质植物香气与辛辣的硝烟气味。
仓库陈旧的天花板漏进几缕阳光,金色的光点在其中飞舞萦绕。左肩一沉,有人将我环在怀里,细密地吻着我的耳垂:“萧小五,你醒了?”
“萧逸?”我看着凭空出现的他,意识依然有些朦胧,“是你吗?”
“嗯,是我,”他从耳垂一路吻到了我的唇角,话语变得含混不清,“还记得我们是怎幺到这里来的吗?”
“不,不记得……嗯……你先别动……”腰间的手掌开始顺着脊柱揉搓,我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思维被他撩拨得有些涣散。
“有个小笨蛋,说什幺都要当大英雄,”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在我唇边啄吻,“萧老板只能恭敬不如从命,过来给你保驾护航了……”
“唔,什幺啊……我……呀,别碰那!”腰侧的软肉被他屈起手指轻轻挠了挠,我更加无法思考了。
漂浮的意识中突然闪过了只言片语,似乎有个苍老的声音絮絮地嘱咐着什幺。
“合二为一……神的纽带……压制……抽离……”
最后眼前出现了一碗闪着星芒的奇异液体,耳边又响起了苍老的声音。
“辛苦一下,好孩子,只有你可以拯救他们。”
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含义,我的唇瓣被面前的男人轻轻含住,让我不由自主地闭了眼,随着他的吸吮厮磨打开齿关。瑟缩的舌尖被火热地勾缠,他的喘息声逐渐失去从容,我伸手揽上他的脖颈,任由他将我牢牢地锁在怀里。
“看来他也没什幺本事。”就在我的呼吸愈发紊乱时,他撤开了一点,我瞥见他眼中的讥笑。
“看来你也就这点本事。”我的手臂被凭空出现的另一只手从他的脖颈扯落。
“……小逸?”我困惑地打量着身侧的少年,他的侧脸在阳光下被笼罩上一团柔软的光晕。
“嗯,”他亲亲我的指节,“我来了。”
“她不太记得怎幺来的了,”萧逸紧了紧揽在我腰上的手臂,“你别吓到她。”
“别怕,”小逸凑近了些,用鼻尖蹭了蹭我领口露出来的肌肤,“我不会伤害你。”
刚想开口问问他们究竟知道些什幺,萧逸将手心覆在我的眼睛上,低头重新吻住了我,我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温柔的黑雪松香气包裹着我的神经,我闭上眼睛放任他的动作,他吻得深了些,舌尖被他用力地吮出啧啧声。小腹深处有些发热,我逐渐控制不住鼻息中的娇声,另一边的小逸也动作起来,清浅试探的潮湿亲吻从我的后颈蔓延到耳侧,少年人青涩低哑的喘息若即若离地刮搔着耳廓,一阵阵的麻痒向着下腹传去,我不由得缩起肩膀,向一边躲了躲。
“别走……”肩头被一把按住,小逸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委屈,“别躲我……”
回答他的是萧逸的一声冷笑,男人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松开手掌露出女孩雾蒙蒙的双眼,顺着女孩仰起的下颌舔吻下去,下巴、颈窝、锁骨……他在女孩的娇哼声中熟练地亲吻她,修长的手指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少年冷眼看着那张令他生厌的脸埋在女孩胸前的柔软中,高挺的鼻尖将白皙水嫩的软肉顶得微微凹陷,唇舌微动,掠过蕾丝花边,划过胸衣外的细腻,女孩动情地喘息着,不露痕迹地向上挺了挺胸。
胸中升起了一簇火焰,少年伸手将虚虚挂在她肩膀上的衣物除去,顺着她曲线曼妙的背脊轻轻抚弄,呼吸扑打在她的肩胛骨上,惹得她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几近痴迷地看着她沉湎在情欲当中的身体,动作中她细细的内衣肩带从肩头滑落,此刻的她骑跨在面前男人的大腿上,双手无力地撑着他的肩膀,细白的手指将他肩膀的衣料揪出褶皱。
萧逸太熟悉我的身体了。
微烫的掌心顺着肌肤时轻时重地揉捏着,他轻喘着在我的胸前留下暧昧的水渍,湿热的舌尖顺着内衣的边缘勾勒着软肉的弧线,却又不肯给最渴望爱抚的部分一点触碰。
“唔……哥哥……”我将胸口往他的面前凑了凑,软着声音央求他,“里面也要……”
“小色猫……”他笑笑,小心地叼住罩杯的边缘向外拉了拉,乳尖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像是在邀请一般悄然挺立。
身后的胸衣搭扣被另一双手折腾了几下终于解开,失去了支撑的内衣顺着我的手臂滑落,在萧逸含上我乳尖的同时,另一双颤抖的唇贴上了我的肩头。
“哈啊……”过量的快感冲淡了心中的一丝慌乱,我被夹击得动弹不得,向前是萧逸熟稔的舔弄吸啜,向后是小逸清浅却不容推拒的舔吻。一双手微烫,一双手温凉,情到浓时的喘息撩拨着我的神经,腿心一阵酥痒,似乎有什幺在缓缓渗出。
带了薄茧的粗粝掌心虚虚地顺着大腿向上掀开我的裙摆,手指轻车熟路地抚上湿润润的腿心,我听到一声轻笑:“宝贝,想不想要?”
“想……”我提起腰肢向着他的手指蹭了蹭,“哥哥……”
“唉,傻宝宝,把眼睛睁开,”他擡起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的眼睛,“我是谁?”
“是萧逸……萧逸哥哥。”以为他又在与我玩平日里的游戏,我凑上前想吻他。
“那你再看看,”他捏着我的下巴让我转过头去,“他是谁?”
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男人的额头上深处了大颗的冷汗,表情满是隐忍,浓黑的眉紧紧蹙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们,翻腾着欲火的双眼一只苍绿,一只血红。
脑海深处突然划过裂帛一般的炸响,头脑中的混沌一散而空,荒僻的孤村,诡异的尸潮,阴冷的山门……
“小逸……”我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他,“你,你还好吗?”
“苟延残喘吧,”萧逸拉过我的手,斜睨了他一眼,“暂时死不了。”
我还想追问,刚刚就停在我尾椎上方的手掌突然向下按了按,我整个人趴在了萧逸的胸前,鼻间独属于他的气味浓郁起来,再次让我的思维混沌起来。
不对,不能当着小逸的面……可是刚才他和萧逸一起……我混乱得忘记了所有动作,小逸冰凉的额头贴在我的颈窝,耳边传来他喑哑的哀求:
“我好痛……救救我……”
“要怎幺……啊!”他将我的身子扳直,用力地吮吻我的颈侧,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指重新掀开我的裙摆,顺着腿心的湿泞长驱直入。
“呀啊……!”热情的甬道瞬间缠住了异物,他不得要领地在窄径中戳刺动作着,带来深深浅浅的刺痛,我皱起眉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小逸……住手……好疼……呜……”
“别躲!”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见我不断挣扎干脆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我说了别躲!”
“呜嗯!不要!”我徒劳地拉扯着他铁箍一般的手腕,疼痛压过了情潮,我摇头哭叫着,“不要……好疼……哥哥……哥哥……救我……”
“蠢货,没听见她说疼吗?!”萧逸一把拉掉他在女孩裙下动作的手,心疼地看着女孩泛红的耳垂,擡手轻轻揉捏,“好了好了,不哭,揉揉揉揉……”
吻干女孩脸上的泪珠,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询问:“萧小五,哥哥问你,真的还要帮他吗?”
“呜……要的……”女孩靠在他身上,却不断地回头看身后的人。
萧逸撇了撇嘴,擡眼对上那双异色的瞳孔:“看好了。”
他扶着女孩跪坐在两人中间,偏过头吻住她带着浅浅齿痕的耳垂,唇瓣磨蹭几下之后伸出舌尖细细描摹着她的耳廓。
对面的男人不甘示弱地也吻上另一边,女孩的耳朵小巧柔软,好像会融化在他的唇间一般。没一会儿,娇柔的身体就软软地靠在他们的臂弯,鼻息间响起小猫般的哼声。
当他还沉迷于吮吻女孩的耳廓时,另一边的男人已经开始顺着女孩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停在不断起伏的柔软前,蜻蜓点水般触碰着软绵绵的乳肉。
见女孩的声音变得急切了些,他舔了舔被润得亮晶晶的耳垂暂告分别,唇瓣拂过细腻的颊肉和颈侧,最后含住羞怯的红樱,以舌尖在之上弹拨辗转。
女孩几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子,他便一只手撑住她瘫软的腰肢,另一只手重新探入她凌乱的裙摆——
正如那个朦胧的绮梦一般。
一切变得更加荒唐,我昏昏沉沉地再一次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他们的动作一前一后落在我的身前身后,激荡起更加汹涌的情欲。
“手指探进去,轻一点,”萧逸压抑着声音中的不耐烦,“然后稍微勾起来。”
花谷内的手指依言勾起,碰到了内里的一块软肉。
“嗯……”下腹炸开灼热的快感,我抓紧了手边的布料。
“看见了吧,她喜欢那里,”灼热的手指勾开被浸得一塌糊涂的内裤抚上蜜豆,“用指腹多碰碰。”
“这样,喜欢吗?”微凉的舌尖舔上红肿的耳垂,小逸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啊……喜,喜欢……别一起……嗯嗯……”我难耐地扭着腰,数个敏感带被抚弄,耳边是湿热的喘息和舔舐声,胸前是男人的啄吻和轻喘声,身下又传来暧昧的水声,我被刺激得溃不成军。
“里面在咬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明白,小逸一本正经地陈述着,“一缩一缩的,水也流得更多了,很滑。”
“呜呜……不要说……”一板一眼的下流话不知为何显得更加羞耻,我想把脸埋在萧逸怀里,却被小逸扶住了身体。
“别藏,”他贴上了我的脸颊,手指动作得更快了,“你好烫……”
“啊……慢,慢点……要到……哈啊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我将最脆弱的部分袒露给面前的男人们,任由他们用不断进攻的手指将我送至顶端。
眼前一片模糊,耳边轰鸣着未知的声音,我浑身瘫软地被他们摆弄着,很快身上最后的布料被除去,还在微微抽搐的花径迎来了灼热的欲望。
“嘶……宝宝,”萧逸扶着我的腰肢让我缓缓起落,“轻点夹……”
“哥哥……啊……进来了……”我小声哼哼着,“好热……”
撑在萧逸下腹的手被拉起一只,身边传来小逸的声音:“帮帮我……”
手心被送入了他的灼烫,我顺着起落的节奏在柱身上面揉弄着,掌心带动柔皮前后滑动,很快柱头渗出了点点前液,我用指尖抹了涂在颤颤的伞冠上,惹得他喟叹一声。
就这样动作了一会儿,身体深处的快感缓缓累积,萧逸突然伸手卡住我的腰窝,带了情欲的喑哑嗓音中透露出几分急切:“宝宝,快一点好吗?”
“嗯嗯……好……”我忙不迭地点头。
话音未落,身下便传来接连不断的顶撞,刚才被手指刮搔过的软肉被无情蹂躏,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靠急促的呼吸带出几声甜媚的娇喘。柔软的乳团被剧烈地上下颠动着,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顶端的红樱,紧接着另一只手扳过我的后脑,将我的唇压向勃动的欲望。
小逸并不温柔地占有着我的口腔,伞头毫无章法地戳弄着我的舌面,我只得努力张开牙关好不让齿尖碰伤他,很快,不受控制的唾液滴滴答答地顺着我的嘴角溢出来,滴在我晃动的胸前,又顺着小腹慢慢流下。
“宝宝……水真多……”萧逸伸手擒住蹦跳的白兔,腰间加了些力气,“上面滴着……下面淌着……真是水做的宝贝……”
我呜呜抗议着他的淫语,可听起来更像是承受不住更多快感的呻吟。很快他便不再出声,甬道深处的顶弄变得更深更快,我知道他就要到极限。口中的肉柱也变得更加灼热,我稍微用力吸紧了些,按在脑后手掌的力度陡然变大,伞冠向着岌岌可危的喉关挺进。
小腹深处的快感催快了心跳,全身的神经像是野火燎原般地兴奋起来,荒诞不经的狂想曲终于来到了终章,在愈发凌乱的水声和肉体的拍击声中,首先是我败下阵来,极度兴奋的甬道一刻不停地绞得萧逸在几轮攻击之后缴械投降,几乎是同时小逸也在我的口中爆发,过多的白浊顺着我的唇角缓缓滴落。
“……快吐出来。”小逸跪低身子,扶着我的肩膀,轻轻揉着我泛红的嘴角,蹭掉溢出的浊液。
我摇了摇头,屏息将口中的白浊悉数吞下。
“不用……”他的神色有点惊慌,“脏……”
“还不是为了你,”萧逸起身将我揽在怀里,柔声问道,“累不累?靠一会儿?”
“有点……”我习惯性地蹭在他颈窝撒娇,腿心酸软一片,依旧嵌在其中的肉柱却有了擡头的迹象,“你,你怎幺?!”
“要你一次怎幺够?”他坏心眼地用嘴唇磨蹭着我的耳廓,竟然扶着我就这幺站了起来,“再让哥哥吃一次?嗯?”
“哎呀,你……”膝弯被他缓缓拉高,我站立不稳,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不要了……”
“宝贝现在可真好看,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他凑在我耳边吐着气,“被人狠狠操过一轮了……”
小腹中蠢蠢欲动的痒意重新泛滥成灾,身后重新贴上了温度偏低的胸膛,硬挺的欲柱在我的臀缝缓缓摩擦着,微凉的指尖在后穴打转,小逸的声音在另一边耳畔响起:“可以吗?”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想要拒绝,可花谷却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带来本末倒置的快感。
为什幺……身体好像在渴求更多的占有……
两边的耳孔都被滑腻的舌舔弄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喘息在耳廓此起彼伏,灵活的指尖在胸前的蓓蕾揉捻搓弄,埋在体内深处的肉柱不紧不慢地戳刺着甬道中的软肉。我残存的理智被快感冲刷殆尽,只觉得沾着花液的手指在未经开垦的后处小心翼翼地进出,异样的快感顺着一簇簇神经爬遍全身,我听见自己发出羞耻的媚声,彻底将身体交给了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
最终肉柱代替了手指侵入进来,饱胀和刺痛激得我绞紧了他们,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被他们悉数舔吻入腹。
“不行……好胀……”我将低低的呜咽埋在萧逸颈侧。
“忍一忍……”小逸在窄小的穴道中小幅进出着,“放松……太紧了……”
“深呼吸,”萧逸由上而下不停地抚摸我的脊背,“乖,你可以的……”
小腹深处更加热了。
我在磨人的疼痛和快感中获得了一丝清明,也终于明白,这便是老人所说的“拯救”。
阴阳交泰,合二为一,为纽带,为终归。
萧逸咬紧了牙关,坚挺的性器在女孩湿热的花径中进出,哆哆嗦嗦的小径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断夹紧。即将释放的快意密密麻麻地从尾椎爬升到颅脑,他掐住她柔软的臀肉,艰难地将性器向内里又送了送。
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汗水顺着额发坠在女孩摇晃的乳肉上,又渗入另一双手的指缝。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身后的男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上充满了到达临界的隐忍与忠于欲望的迷醉,如果他睁开紧闭的双眼,那双异瞳中一定也满是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欲火。
她说,他也是他。
无论怎幺反驳,无论怎幺否认,其实他的心中始终都有答案,只是他不愿触碰。
他情愿那些都被丢弃封印在无法触及的一隅。
他害怕那些污糟将他和他的萧小五一同拖向昔日的晦暗与万劫不复。
其实他才是那个胆小鬼。
摇晃的视线中我望进萧逸的眼睛,缠绵的爱意中纠缠着一丝疼痛。
“哥哥……哥哥……”我艰难地擡起手抚上他的脸颊,“不痛了……不痛了……萧小五爱你……”
他的喉结滚了滚,俯下身来吻住了我。
身后的伐挞加重了些,腿根被狠狠圈住。
“那我呢?!我呢?!”声音随着他的动作颤动,带着破碎的绝望,“我也……爱着你啊!”
滚烫的泪水砸在我的背上,震得人心底生疼。
他其实知道这里是他们初次遇见的仓库。
被舍弃的痛苦岁月中他靠着那些温暖的记忆碎片苟活,四周的一切景物都像是刻在心底一般清晰。
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她。
娇艳的,甜美的,美丽的……他深深地埋在她的身体中,她是那样的柔软又温暖,在他混沌空洞的心中熨帖地洒下一束光。
不论多少次,他都愿意用生命将自己嵌在那束光中。
果然,无论如何,萧逸都会拼上性命爱她。
萧逸放开我的唇,用额头轻轻推了推我的。
我向后靠在那颤抖不已的胸膛上,脸颊随着他们的动作磨蹭着小逸的下颌:“别哭……”
“你们……本来就……”我轻声说,“分不开……也……舍不掉对方……”
“不要说了,”小逸伸手,掌心贴上我的手背,与我十指相扣,“不要说了……”
快感以极快的速度堆积起来,头脑中轻飘飘的,我握紧了小逸的手:“不管……是谁陷入了危险,我都会……不顾一切……去救……你们……”
“傻瓜……”萧逸的手指钻进我的指缝,牢牢握住了我的手,“不说了……”
“嗯……好……”我的手被两只一模一样的大手握在中间,温热的感觉逐渐填满整个胸腔,比以往更加汹涌的快感直冲颅顶,我在一片白光中剧烈喘息着,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神志。
男人们将女孩夹在中间,在她绞得越来越紧的甬道中奋力进出,最后她剧烈颤抖起来,腿心涌出了大股大股的蜜液。
“萧逸……萧逸……”她胡乱摇着头,紧闭的眼中渗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握紧了他们掌心之间的手掌,他们轻轻答道: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