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外头虽然往来的行人不多,可一直这般也容易教人看了笑话,裴泱紧牵着月纭的手,快步入了王府。
两人已数月不见,满腹的衷情当是急着诉说。
裴泱将月纭带回了栖月苑,那里的摆设还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粒尘未染,显然常有人来。
在未见到月纭之前,裴泱分明有好多话想要与月纭细说,他想要关心她在那场意外可有受伤;这数月来在隅国可曾受半点委屈;可有怨他迟迟没有去将她接回。
只是这满腔的关切,都在裴泱看清了月纭如今的撩人媚态之后瞬间哑然,瞬间化作了阴霾萦绕在了裴泱的眉眼之间。
虽然他与月纭分别数月,可裴泱自问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了解月纭,如今的她比离开时要更显明艳动人,额间那原来只是极浅的印记如今却变得清晰可见。
裴泱早从莲荞口中探听得知关于月巫族灵主的特殊体质之事,想来两人离别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少受滋养,且不说她是否真的宁愿留在隅国不愿回来,但至少,萧聃独宠她一人之事,绝对不假。
他本不相信,可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信。
一想到月纭被别的男人染指,一想到月纭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吟婉转,媚态撩人,裴泱便愤怒得额间的青筋都控制不住地突显,嗜血的杀戮在他的血液里沸腾咆哮,他要杀了胆敢染指月纭的男人,将他碎尸万段。
月纭看着裴泱大变的脸色,曾经日夜相伴的默契教她不必追问,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幺。
只月纭并不打算先找任何的原因与借口为自己开脱,好教裴泱不迁怒于自己,她只是静静看着裴泱,眼眸不时流露出几分哀怨。
裴泱愤怒至极,却也在月纭的面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该怪她,也不能怪他,是他先失了算,害她落入一阵彷徨无助之中,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是讨好谄媚,也是为了自保,为了自救。
裴泱自己消化了那些嫉妒与愤恨,再看月纭,眼眸里的怒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深情。
“回来便好,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裴泱伸手抚摸着月纭的脸颊,万般情深道。
君臣之间最忌有猜疑,而男女之间则是最忌有误会,两人分开数月,他失算在先,失策在后,若是因重逢就了无其事,置之缝隙不管,之后必酿成大错,裴泱失而复得,绝不允许这般事情发生,当即便是紧握着月纭的手,从将她送出徐国后,一一叙说。
他千错万错,最错便是差了那被收买的侍卫去了隅国,若不是他坚定让虞衍亲自再去一趟,他与月纭便要因此错过,抱憾终身。
月纭听了始末总算是明了了个中曲折,裴泱固然是考虑不周之处,但却并非是她此前所指责的那般薄情负心,两人的误会就此解开,心口属于他的那处情伤也就药到病除。
“殿下……”月纭喃喃唤道,声音似有几分微颤,鼻头一阵泛酸,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逐渐汹涌的情绪,扑进裴泱的怀里肆意哭了起来。
裴泱紧搂着月纭柔声安抚,他只道她是喜极而泣,却不知她这哭声夹杂的感情是他没有料到的复杂。
月纭骗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对裴泱还有不了情,她恨自己,阿娘被他所囚,她却还贪恋他的怀抱。
她实在愧为人女!
月纭哭得实在伤心,梨花带雨,豆大的眼泪接连滚落,她直将小脸埋在裴泱的胸膛里,任由眼泪肆意横流,将他的衣襟打湿。
月纭骗不了自己,也不打算骗自己,更是因为她心里还有裴泱,才更有机会从他手中将阿娘救出。
裴泱疑心甚重,若是她才刚回到他身边就迫不及待打听有关于阿娘的消息,以裴泱的性子,他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透露半点。
唯有这般深情真假掺半,才能骗他透露些蛛丝马迹。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辜负,可她别无选择。
——
我cpu我自己。
——裴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