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下棋的人,没有人知道这棋局的下一步会是什幺,裴泱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下棋者,谁曾想,原来他竟也只是一颗棋子。
月纭声泪俱下,还跪下恳求自己让她与莲荞见一面,他虽然明知有诈,可仍生有一丝侥幸,自信能胜券在握,这便答应了月纭,让她与莲荞见上一面。
虽然这十年来他从未向月纭透露半点莲荞的藏身之处,可这十年来,她其实一直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裴泱的胆识过人,当年将月纭母女救下便罢,他竟还剑走偏锋,让莲荞藏身在了皇家的庵堂之中。
只裴泱虽然答应让月纭去见莲荞一面,可未免身份暴露,他只准她远远看一眼,只要确保莲荞仍然安好,她便得乖乖随他回府,万不可声张。
“阿娘……”月纭藏身在远处,虽然只能远远看一眼阿娘,但也已经热泪盈眶,喃喃唤道。
多年未见,月纭有千言万语想要与阿娘诉说,可眼下却也只能一一按下,她已知道了阿娘藏身的地方,今夜便教虞衍将阿娘救走,很快她们母女俩就可以团聚了,不必争在这一时。
月纭看阿娘虽然是藏身在庵堂里,但气色还算不错,脸颊粉红,想来这些年裴泱并未待薄她,心里便也好受了一些。
她默默在旁又守了阿娘片刻,直到裴泱再三催促她该回府了,她这才肯动身。
他们才回到王府,裴泱便被裴阚召进了宫里。
月纭觉得此时正是机会,便与现身的虞衍商量了一番,待到今夜夜深人静时,便是救走阿娘的最好时机。
只是这时的他们怎幺也没有想到,今夜一过,他们便会迎来一场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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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泱自下午被裴阚召进了宫里,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宫里派人回来传话,只说皇上正在与裴泱商议要事,今夜怕是不回了。
月纭本是想着要自己拖住裴泱,好让虞衍去救人,这会儿却是省了她的功夫,只让虞衍赶紧去将阿娘救出。
虞衍这一去也去了许久,月纭一直在房间里等着消息,可不曾想她等到了不小心睡着,等到了窗外的天色已灰蒙蒙的亮了,都没有等到虞衍回来。
月纭眉头紧锁,看着窗外那灰白的天色,不知为何,心绪不宁。
“大胆,这里是韵王府,岂容你们乱闯,纭姑娘……”月纭正是万般焦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着虞衍,可她还没等到虞衍,便先听到外头一阵吵杂。
说话的声音是熟悉,只是不等月纭开门去问发生何事,她房间的门便已经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两队禁卫军鱼贯而入,瞬间将她被围了起来。
阵势不小,来者不善。
“你们是什幺人?”月纭临危不乱,看了看将自己围起来的禁卫军,可见他们都不说话,显然真正的主儿都还后头。
“纭姑娘,老奴奉圣上之命,来请您入宫。”果然,等禁卫军将月纭团团围住,好一会儿都无人出来相救,曹启海这才在两个禁卫军的保护之下现身,皱巴巴的老脸笑得好生奸佞。
月纭一眼将他认出,他是裴阚身边的人,月纭忽然一下心沉到了极点,裴泱昨夜未归,虞衍也没有了消息,裴阚这时要见自己,绝没有好心。
难道阿娘……
不会的,不会的,月纭忙地安抚自己,真正威胁到裴阚的人是自己,他既然知道自己的所在,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万不能先自乱了阵脚,一切都仍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