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几名春宫内侍将少女景氏文缨劫持上车,风驰而去,形同强抢。一市之人皆瞠目,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文缨到得春宫,换了一副配合的态度,敛衽见礼,“殿下。”
子都见她所着,不是他素所爱的茜裙,却是一条画泥金蛱蝶的莲青裙,皱眉:“老气。”
文缨低头自顾,“是吗?最近正流行呢,还是殿下母后带起来的。”
海西后近来恋爱愉快,又开始打扮了,每有创见,上上下下莫不效仿。
子都道:“一味跟风,也不管合不合适,一点儿脑子也不长。”
文缨笑道:“欸,我们长脑子有什幺用,思考的事又不归我们做。”
子都听出她话里有话,“你什幺意思?”
文缨撩着鬓髪,笑嘻嘻叹气:“我没有主见,全听我耶耶的。他教我亲近殿下,我便亲近殿下;他教我进宫侍奉今大王,我便进宫侍奉今大王。”
子都变色,“你要进宫?”
文缨点头,“这也不怪我耶耶。我十七姑先前得罪今大王很苦,子敫表兄更是成了悖逆庶人,我们家的日子很难过呢。哥哥们一天天老大,前程无着落,教我耶耶怎能不忧心呢。”
“你家没别的女儿了?”
文缨自得地笑起来,“我那些姊姊妹妹,都是窝里横,出不得头。就只有我,耶耶肯委以大事。另外,也因我长得有几分像汉阳王后。”
子都不禁重新打量她,“你长得像我娘娘?哪里像了?”他的不觉得纯是不觉得,不是装出的,也非有意使她难堪。
文缨仍不免尴尬,“一点点幺,不然,殿下也未必会喜欢我。”
子都冷笑,“你耶耶倒很会投其所好。”
文缨望着他,保持骄傲:“人为何不甘于下流呢?正是因为下流之人,高尚的出路很少,只能投机钻营,见笑于君子。”
子都听了动容,温和地擡手,抚她的脸颊,“是我失言了。”
文缨留恋地吻他的掌心,又道:“殿下,若只是我自己,我必不肯受制于我耶耶,但我还有娘和哥哥。我娘被大母吆来使去,哥哥友人来家宴,还须捧馔进茶。我要赶快有出息,才能改善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