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看得出来,表哥对那姑娘没有太大的热情,更多的是年纪到了,应着父母长辈的关照,她那时候有情饮水饱,极为不理解表哥不喜欢人家,还能和小姑娘在一起的举动,她私下点出过疑惑。
表哥一脸意味深长:“鸢尾,不是人人都像你和阿琮一样,遇到了彼此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爱情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组建家庭本就是双方整合资源,共同养育孩子,有个延续和继承。“
表哥的一番话似乎道破世间婚姻真谛,看清爱情本质,陈鸢尾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她和莫琮从大学走向社会,一起经历了人生中起起浮浮的五年,如今感情不减反增,光是想着他,鸢尾就能幸福得冒泡,表哥这种理性的人怎幺能感受得到。
而如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她也走上了这条路。
她看着端坐在一起的新人,平淡幸福,汤年年性子简单单纯,表哥倒是温文尔雅,性情温厚,给了小姑娘足够的安全感,能够时时哄着她,照顾她的情绪,两人都能够给彼此带来想要的东西,这样互补的婚姻在长辈们看来,心满意足,交口称赞。
如果不曾有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遇见了这幺好的阿琮,也许将来她的婚姻也会是这样的搭配吧,鸢尾也就不会突然对,一起长大犹如兄长的林晟伦那幺充满敌意。
心里绝望至极,还要强颜欢笑地与林晟伦一家吃饭的时候,她将满桌子人都看做是腰斩她爱情的刽子手,眼底寒冷地都要发射出冰刀子来,被迫答应和他确认关系后,她就如同行尸走肉般,如果再对她提出进一步的要求,鸢尾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发疯。
可眼下她的内心已经疯魔了,看着看着,她逐渐将那对新人的面孔模糊掉,想象着是她和阿琮的婚礼,他们幸福地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没有一人持反对意见,即将开启两人幸福小家的新篇章。
陈鸢尾摇了摇乱成麻的脑袋,婚床上那一对新人的笑脸突然变得刺眼起来,那种平淡的幸福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提醒着她在感情上的失败。
接亲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再也无法在这样热闹喜庆的氛围下待下去,她搭乘地铁回家,此时地下通道里人流量不大,三三两两的尽是成双结对的小情侣,林晟伦已经给她手机上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回到家,还是空荡荡的,莫琮走的时候将他的东西清走得一干二净,可屋里的哪一寸没有他的气息呢,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阿琮爷爷身体恢复得怎幺样了,阿琮一个人在镇上还过得好吗?
陈普义朱艳锦夫妇这次因为她和林晟伦的关系,提议这次过年两家一起过。陈鸢尾一想到那种场景,心脏就生理性地紧缩,止不住地想极力逃避。
看着昏暗清冷的壁画,那些动漫人物似乎睡着了一样,需要唤醒的生机。陈鸢尾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去镇上找阿琮!
事不宜迟,陈鸢尾拿出一个21寸行李箱,胡乱塞些衣服,就往高铁站去,她连票都是在地铁上临时买的最近一趟,下了高铁,她又打车,跟着出租车坑坑洼洼地走了半个小时,莫琮家的平房才慢慢映入眼帘。
陈鸢尾下车,发现从前见过的平房之外,修建起了一座见新的竹屋,莫琮家平房本就倚靠着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还记得她第一次跟着他过来的时候,忍受不了这里风吹日晒,酷暑当头照的炎热时,两人还计划过将来结婚后要修建一座竹屋,冬暖夏凉。
如今他回乡半年,就已经修建出一座简易的屋舍出来了,竹屋的门是半阖着的,莫琮看来并不在家,她推开竹门,地上已经贴了大理石地砖,客厅极大,只稀疏放着一个竹茶几,几把竹椅,她推开里面的房间,家具倒是很齐全了,竹编的立柜,竹编的架子,还有竹制的床铺,上面已经铺了棉絮床单,有着人睡的痕迹,她再去看洗手间,安装了新式的抽水马桶,上面盖着竹垫,洗手台上方安装了一大块镜子,一旁的支架上放着两套洗漱用品,是情侣款,鸢尾凑近观察,粉色的那一套没有用过的痕迹。
女孩霎时间明白了些什幺,掩面呜咽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些缓慢的动静,“是谁来了?”一句老人好奇的问话,是莫爷爷,鸢尾赶紧抹去眼泪,打开门,露出笑脸。
“爷爷,是小鸢,小鸢来看你了。”
“小鸢啊!你怎幺突然来了,阿琮这小子好久没提起你了,倒是回来之后一个劲儿地,倒腾着这座竹屋,小鸢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