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换了手机号,她收拾不了高旭的烂摊子。赌博,像吞噬光明的黑洞,能把人拉到暗无天日的地方。
高渠然放学走在学校围墙外,身后的脚步一直跟着他。他蹲下去绑鞋带,拔腿就跑。后面的人立马追上来,高渠然甩开他们,旁边有车追上来堵在前面。他半蹲喘着气儿,心脏像要跳出来一般,通通鼓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妈呢?”那人下车走过来。
高污染一把推开他跑出去,那人追上来抓住他衣服往地上摔,“我他妈问你!你妈那婊子上哪儿去了?赶紧让她还钱!”
高渠然攥紧拳头,跳起来抓那人衣服往脸上打,“你骂谁呢?”
那人脸上挨了一拳,非常结实,脸都被打麻了,立马就和高渠然扭打在一起。高渠然拽着他往围墙上摁,“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找高旭!”
那人把高渠然往外推,高渠然就被他同伙抓着。拳脚落在他身上,阴影让他看不到天,高渠然甩书包往他们脸上砸。
他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想爬起来,白色校服外套沾满了灰。
“赶紧让你妈还钱!”高渠然被拽起来压在墙上。
“她没钱!有钱也被输完了!”高渠然咽下血腥的味道,用威胁力极小的眼神对他们说:“别找她!”
那人一脸流氓相和猥琐样,拍着遗传了盛夏基因的那张脸,“你妈挺漂亮的,气质又好,要是出去做外围,能赚很多的哦。”
后面的同伙起哄,“要是不介意,我们愿意当她的第一批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渠然擡脚踹眼前的人,他想恶毒地把他们都踩死在地上。他发了疯似的拽住那个人,任由他们拉扯也要挥拳头。
高渠然把那人揍得流了鼻血,坏了牙齿,他心中只觉得畅快淋漓。
盛夏回家看到高渠然鼻青脸肿的样子,着急地问他怎幺了。高渠然只说没什幺,和同学打架了。
盛夏最近敏感又沉默,高渠然觉得她在爆发的边缘。
“我问问你班主任,你是不是打架了!”盛夏厉声道。
高渠然没有让她打电话,盛夏抓着他的手,衣袖上还有血,把衣袖往上推,发现他没受重伤。只手上擦破皮,血肉翻出来。
“他们找你了吗?”盛夏看着嵌入血肉的泥沙,眼睛如进了沙子般。
高渠然沉默,后又安慰说:“受伤的是他们。”
盛夏伸手在他红肿的嘴角上摁了一下惩罚他,高渠然吃痛嘶了一声。盛夏表情沉重,去拿了药箱。
高渠然没再辩解什幺,只跟在她后面。她转身看见高渠然,拉着他手细致地给他上药,棉签吸收的双氧水刺激手上的伤口,冒出白色的沫。高渠然看着盛夏没有放下过的眉,忘记了疼痛。
睫毛下的眼睛漂亮,但已经很久没有光彩了。
他说:“我其实没事儿,我知道你比我承受得还多。”
盛夏上药的手顿了一下,她擡头看着高渠然,“没有谁多谁少,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高渠然却自以为是地说:“我能保护你。”
可是现在家里最需要的保护是金钱。
如果他能赚钱就好了,就能够在别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带着盛夏远走他乡。管个屁的高旭,管个屁的讨债鬼。
但他不能只做着黄粱梦,他能做的就只有在别人羞辱盛夏的时候,给一个拳头,还连带自己负了伤。那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盛夏依旧脸带阴霾,低着头给他擦碘酒。手上的伤解决完,盛夏挺直腰背给他擦脸上的伤,颧骨也有点儿擦伤,她用双氧水消毒,重复步骤。
高渠然见她冷着脸色,用满是碘酒味道的手将她垂落的细发夹到耳后,她嘴角还带着淡紫色的淤青,“对不起。”
盛夏摇头,“这话该那个畜生说。”
高渠然轻笑,盛夏骂高旭让他舒服。他盯着盛夏的唇,手指却不自觉地触碰那里。他想尝尝,再尝尝。
盛夏只当他需要安慰,摸摸他的脸抱他,“一直在学校住吧,不要回家了。”
“我想办回走读。”
高渠然没答应,他侧脸找到那两瓣唇。盛夏今天涂的口红有点儿像巧克力的味道,他吃了进去。她张开口,让他进去了。
高渠然抱着的是盛夏的腰,这和上次有些不一样。高渠然想把她揉进怀里,盛夏灵巧的舌在他口腔停留,吞着他的舌,最后轻轻退出去。
她靠着高渠然吐着气缓冲,“吃饭吧。”
她的心在躁动,不属于她的躁动。她摸着高渠然的脸,像往常一样,可是心里却觉得有违常理。
高渠然的舌与口腔没有了温热的纠缠,空落落的,心里在倾诉着想要。
他想要的是盛夏的舌,好像又想要更多。他萌生了想要盛夏完全属于自己,完全占有自己的想法。
自那以后,高渠然在学校多了一个任务,就是要和追债的斗智斗勇。不过一般是斗勇,他会直接上去打架。受伤了,盛夏就会责怪他,高渠然会低下头去亲她。
盛夏是接受的,会在一起亲很久很久。会忘了锅里的饭菜,会忘了拖欠的钱,结束后盛夏会抱着他安抚,拍拍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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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