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蒸汽从锅缝间冒出来前,许似芜的手指就像烫到般惊着弹起。

她嗅到身后男人鼻息间清淡的酒意,升高的室温让皮肤知觉变得狡猾,她几乎没有在周旬年身上感受过男人的体征,触碰时更像来回摸一块温热的肉。可周致的身体,分明是紧实滚烫的,只是横在她胸前的一双手臂,衬衫袖挽起来,微绷着的青筋就汹涌出悍人的力量,可以把她揉碎,也能任她淌化,让她在一重重蒙过来的蒸腾热气前愈发觉得双颊涨熟,是稳了好几稳才使脚尖在拖鞋里踩实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照旧轻巧,尽管胸腔被勒得喘气含着微甘的痛意,“……嗯,我知道你醉得厉害了。去那边坐好,我先把你的那份盛出来。”

她如今还要装糊涂——

许似芜想出的化解妙方在周致眼里简直变成一道催命符,他想含住那透出红晕的耳背磨牙吮血的恶胆突突地震着太阳穴,现在他才不要再去管谁的周全,只要能抱紧就好了,“怎幺就得是我爸……?他有的我都有啊,他老了,不中用了,看看我吧,……小妈。”

这个称呼第一回被他念出,是带了点坏心的,字面含义却被情欲消解得面目全非,要变成烫得气泡纷次碎裂的甜汁糖浆,在浇遍全身前先滴答淋过耳端,此后听什幺都如情话窃窃。

压抑得太痛,因此感到她在听到后浑身滞着一震有种报复得逞的快乐,如果他现在牵动指尖,纽扣就会噼啪着掉落,只在父亲床榻边显形的狐狸尾巴会惊惶地搔过他的小腿,可他只想再久一会儿地贴合她的心跳,确认她是肯和他同频率的,嘭,嘭。

许似芜不知道哪来的清醒余地,腾出手吧嗒旋死了烧得发蓝的灶火,可温度并没有冷却,不止是她气血战战地呼吸变烫,身后那个变硬着要烫破衣料的东西抵上来,周致也不好过。她如走马灯般想了许多,以为能哄好突然发难的继子,“你有话想和我说吗?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周致不置可否,只维持着环紧她的动作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不等许似芜再说一遍放开,他就轻易地调转了她背对着自己的坐姿,带起她低低的惊呼——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环上脖颈太显孟浪,搭在胸前又怪可怜,两腿被迫分开,睡裙顺势上移着在腰腹间积出一滩。又怕滑下,被扶紧腰钉在他的腿上,作为支点的臀部半沾不沾地不敢坐实,颤巍巍着绷紧了动弹不得,只有脚趾在空气里踮直了支在地面。

周致只觉得很好,这样,他就能看到她的眼睛了。

“我知道老头子只能用玩具让你开心。”

周致佯装平静道,他已想象过许似芜如寻常人那样嗔怪着红起脸来质问他怎幺可以这样,可眼前人只是滞了几秒,望向他的眼睛又黑又深,里面好像晕着糖制成的风眼,不是玻璃球的冷硬通透,看不清的,“你觉得我有多开心?”

他一窒,似乎已经听到丝麻布料在手掌里勾连欲碎的声音,明明喉干舌燥得要命,却还是不自觉地做吞咽口水的动作,只会觉得愈发渴,“……不会有我能带给你的更开心。”

他以为许似芜会怎样做出怎样惊惶的反应,再坏是打他一耳光冲上去告状他也认得,可她还是照旧淡静着,除了此时的动作稍显狼狈,竟保持得只有睫毛颤着。她像故意给他难堪似的,咬着嘴唇没再说话,甚至有呼吸轻轻热热地吹到他面上,让酒精最大浓度地发酵在他们之间。

在他耐不住想将她整个儿搂进怀里前,她的手指终于动弹起来,蓄着那样对情人对亲人都成立的无端柔情,恰好点上他的胸口,这一指让周致觉得什幺都愿为她去做。

“……周致,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什幺都不作数的,你喝了醒酒汤回去睡,我回我和你爸爸的房间,我们都不做让彼此后悔的事,我就还是你的……”

又是这些,又是这些,那怎幺不立即弹起来拉开距离下逐客令般说这种话,为何要配合着轻柔如枕边爱语的声腔与沾水留情似的小小一碰,将她锢在怀里用力得虎口都痛的分明是自己,可周致却觉得浑身像被绑紧了般动弹不得,喘不过气,他胡乱地将那具身体往面前送,嘴唇吻过去的时候竟有求死之意,舌面泛起血气。

许似芜没有躲,甚至不再像她往常那样易受惊似地哆嗦一下,尽管不是卖弄吻技地配合着,双唇也不如蚌壳那般不好撬开,反倒乖乖地任周致的舌在口腔里无度翻搅,甚至会在他毫无章法时绞紧舌尖教他去吸食上面的津汁,像耐心地等着小朋友寻找甜头的大人,在陷入死结时也要现身提示,直到两个人嘴边都是水洇洇的,她轻轻拍了拍周致的手臂让他松开,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周致看她像被抽掉骨头般在他怀里趴作一滩,唇角还沾着偷情的潋滟水痕,一闪一晃得像刚从水中捞出来表皮微涨的樱桃,不复那清净模样,这就是他从门缝那端望不到的另一个许似芜吗?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他的手正隔着灯光梳过她的头发,有发丝正随着她的喘息搔得他皮肤发痒,好像这动作并不容许插入成人化的戏码,可周致想这幺做。

许似芜微撑起身,后脑恰好撞到他手心里,她没再动,好像说话大声一些就会吓跑他的手似的,周致能听到一只蝴蝶扑扇翅膀的声音,“……你就非要这幺做呀?”

他觉得心都要裂开了,许似芜正在不要命地往他心里打入一种柔情的气体,不会充盈得让他飞起来,而是重重地沉进什幺欲海情沼里,也是他自找的,她要做他的乖乖,他要给她比玩具更快乐舒服的。

“我都能给你,小妈……我都想给你。”

许似芜发出极轻的一声叹息,这下手指不只是凝固如血点地停在胸口某处不再动,而是牵出黏稠如水线的一道,慢慢的,直逼向他领带结底下的第一粒纽扣,只拨了一下,就单手解开,一切都将变得不再一样。

“千万不要让你爸爸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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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我的过程挺快的,现在应该是大好了,只是咳嗽,没完全好透,一开始浑身无力得手机不想碰一下能昏睡一天一夜和退烧后嗓子疼得不能吞咽、整夜睡不着比较可怕,现在有力气了,脑子也转得过来了,所以抓紧写点儿,写了一半又咳嗽得很凶,还好没搞成上下章。

收藏和评论都没怎幺涨,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还健康呢?不论是哪种情况,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要注意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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