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在姜姩耳边响起,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粗砺的手掌把她的整张脸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丝毫没给她留呼吸的空间,一只臂膀则死死勒住她的腰肢和手臂,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怀中。
姜姩默默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压根动不了,毕竟骨头都快被他勒断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群手拿不明武器的人陆续跑过,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原来是被人追杀,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姜姩微微蹙眉,对此人的观感又差了几分。
渐渐地,外面没了动静,身后的男人却迟迟不把她放开,姜姩快要憋不住气了,她心中焦躁,只好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男人没什幺反应,但也把手松开了。
姜姩总算得到解脱,她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打量眼前的男人,见他转头要溜,她立刻出口拦他:“站住!”
男人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继续朝外走。
这是姜姩被传送至此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不管怎样,都不能轻易让人离开.
她大步上前想要拽住他,然而连衣角都还没碰到,就见他踉跄了一下,轰然倒地。姜姩懵了一瞬,仔细观察自己的双手,难不成是她的灵力恢复了?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她走过去将人扛起。
……
穆莱恩醒来时,发觉自己在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里,胸前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地处理过了,纯白洁净的纱布还被绑成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他恍惚了一下,快速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哪儿?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猜到有人来了,穆莱恩迅速下床躲到了门后。姜姩端着医用托盘走进来,察觉到门后有人,她不慌不忙地弯下腰,躲过了男人的挟制。
姜姩撇了撇嘴,面露不屑,难道同样的招数她还能连中两次?未免太看不起她。
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后,她瞥了男人一眼,果不其然,在纱布上看见了点点血迹。
此人来历不明,胸口被一小块锥形金属贯穿,幸好并未伤及心脏,否则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不想让自己的功夫白费,姜姩好心劝他:“别折腾了,我要是想害你,你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穆莱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个女人实在很可疑,在如此混乱的地界,敢一个人行走于偏僻暗巷,被人挟持了也不慌不忙,甚至还敢把人带回来救治,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能做出来的事。
他挑了挑眉,大剌剌地坐在床边看她:“你是哪条道上的?说吧,什幺来意。”
听到他的话,姜姩直接将他跟土匪画上了等号,眼底更添几分鄙夷。她耐着性子与他周旋:“你又是何人,昨夜缘何出手伤人?”
穆莱恩先是被她文绉绉的腔调恶心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伤人?端详着她连油皮儿都没破的白嫩脸蛋,他忍不住嘲讽道:“呵,讹人讹到老子身上了?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大小姐啊。”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女人是真漂亮,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乍一看跟仙女儿似的。
他的眼神颇为露骨,姜姩眸底一冷,迅速抽出一枚银针,朝他眼角射去。
穆莱恩反应飞快,瞬间偏头躲了过去,紧接着一个闪身,就将面前的人钳制在了怀里。
好快的速度!姜姩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手腕跟着吃痛,于是盯着对方冷声道:“放开我!”
穆莱恩被她身上的香气晃了下神,旋即又把人搂紧了几分,这个女人不仅胆子大,身手也是相当不错,只是力量太弱了,腿上被猛地踢了一脚,他又补充道,嗯,脾气还很倔。
抓着人抵到墙边,穆莱恩腾出一条胳膊勾住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端了起来,另一只手攥紧她的手腕,把她牢牢按在墙上。
姜姩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用嘴骂他:“你想干什幺?快放我下来,别忘了是谁救了你,你这是恩将仇报,我……唔!”
姜姩猝不及防地被堵住嘴,大脑空白了一秒,随即开始拼命挣扎。她的身体不停扭动,穆莱恩快要含不住她的嘴唇,也快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亲她,可能是她过于闹腾,也可能她是完全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或者只是因为他的发情期快到了,不管怎样,他都绝不承认自己会对一个陌生女人一见钟情。
可惜穆莱恩厌恶兽人的“基因进化”,否则他就会知道,当两个人的基因序列匹配程度过高时,只需要互相看一眼,就会不可自拔地爱上对方,这是刻进基因里的“命中注定”。
舌尖被女人狠狠咬了一口,穆莱恩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吞下嘴里的血水,他盯着对方的泛着水光的红唇,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幺?”
姜姩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她要被气炸了,不管不顾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她下了死嘴,穆莱恩却连眉头也没皱,一动不动地任她啃咬。
这人不知道是什幺品种,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姜姩咬得腮帮子都疼了,愣是只咬出了一圈牙印,别说啃下块肉了,连道血丝儿都没见着。
实在咬不动了,她索性放弃,靠着他的颈窝大口喘气。
穆莱恩早就被她啃硬了,此时更是紧绷着身子忍得辛苦,想让她离自己远点,又难以抑制般在她的发间不停嗅闻。
最后,还是姜姩先喘匀了气,嫌弃地擡起了头,事已至此,她也不想深究对方为何发疯了,她现在只想从他身上下来。
“清醒了吗?清醒了就放我下来。”扫了一眼男人的头顶,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我有话跟你谈。”
姜姩早就发现了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之处,除了过于结实高大的体格,以及过分英俊的长相外,他的头上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灰黑色耳朵。
根据她从《基因进化论》上了解到的,她猜测,这个男人就是有基因缺陷的那类兽人,书中称之为“残劣种”,这名字着实难听,不过就是身体不能完整化为人形罢了,至于其他方面的身体缺陷,也不是不能修复。
在姜姩看来,这类兽人简直就是她的“完美病人”,也许会成为她积攒功德的契机,她一定要牢牢把握,比如现在,她就需要一个眼前这样的实验者。
穆莱恩不置可否,他稍稍卸了些力气,确保她既不会受伤,又挣脱不开后,沉声道:“就这幺说。”
姜姩眼角一抽,张口又要骂他,谁知被对方抢先了一步:“谁知道你还藏着什幺阴招,还是抓着你的手比较放心。”
姜姩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实在不想跟他谈论刚刚他快出残影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她都不会再偷袭他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穆莱恩眼神微闪,不为所动地笑了笑:“哦?你有什幺资本,跟我谈交易?”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恐吓她,他故意还凑近她的脖颈,有意无意地深深吸气。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边,姜姩忍无可忍地呵斥他:“劝你不要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求我。”
穆莱恩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眼中的笑意更甚,连语气都懒洋洋的:“是嘛,你想让我求你什幺?”
“求我救你。”姜姩冷笑,口中仿佛含了刀子:“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吧,是不是感觉快疯了?”
穆莱恩闻言神色微凝,微微扬起的嘴角也僵在了脸上。
姜姩自认扳回一局,趁热打铁地往他头顶的耳朵上吹了口气,随后轻蔑地笑道:“我没说错吧,你这个残、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