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八 遇袭(二更)

楼杰在分别前把莫漓一行人领到衣帽间,不一会儿,莫漓等人就变成了一小支再普通不过的游客队伍,低调地从VIP厅内走了出来。

蒋鹿和几个护卫队员的武器都被藏了起来,拆分的手法格外巧妙,被当做普通的行李物品,顺利无虞地通过了空轨的安检。

一行人很快就登上了一列班车。此时正午未到高峰期,蒋鹿寻到两排邻近的座椅,每个人都有了座位。

莫漓轻轻扶正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整个人气质仿佛淡出了人群,要是不留意根本没办法迅速在人头中认出她来。

“你...你做这偷偷摸摸的事儿怎幺比我还熟练?”胡小红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她很确信,莫漓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程。

莫漓正端着一杯水喝,听到这差点给呛到。她连咳嗽了好几声,解释道:“生活所迫。”

要不是她以前作为野生向导东躲西藏,锻炼出一身的本领,今天也不会误打误撞表现得如此熟练。熟练到可疑的程度,甚至蒋鹿都时不时用目光“关照”她。

·

从天湾航空港发往园山的特快空轨沿途只经过三个站。市政厅,赤岗和科学中心。赤岗站一下车,左转步行两百米,就是哨塔武装到了牙齿的大门。空轨的行进轨迹完全分布在安全区内,几乎没有被截停的可能。

这套出行的方案不仅低调,而且可靠程度很高。以往每次基地派遣向导回主城,十有七八都会被采用。

胡小红正对莫漓死缠烂打,想挖出她进入基地前的过去,却被莫漓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击垮。薛婧和崔仪聊美妆聊着正热。蒋鹿和他的手下虽然看似身体放松,但是仍然没有解除警惕,对每一个路过车厢的人都用余光暗暗锁定,直到解除风险。

一切看似十分和谐,但蒋鹿心中笼罩的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反而愈来愈强烈。

他眼中精光一闪,突然翻身而起,迅速把拆分的武器重装上。几名护卫队员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是反应快速地占领并排除了车厢的几处死角。

“怎幺回......”

胡小红的随口疑问被一阵尖锐的制动声打断。在一节节轨道与车轮急速摩擦引发的震动中,空轨突兀地停了下来。本来流畅轻捷的躯壳现在死气沉沉地悬挂在高空中,如同飞蛾臃肿的尸体,里面挤满了惊慌尖叫的乘客。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中,空轨的所有显示器被全线入侵,镜头显示出第一、三、四节车厢内安防的定时炸弹。

莫漓飞快瞥了一眼前后厢门,惊慌的乘客往他们所在的第二节车厢,唯一的安全处像无数沙丁鱼一样涌来。

蒋鹿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干脆利落地打碎了窗玻璃,“到车顶去!”

等手下护着向导们往上爬,他守在窗边,警惕地防守奔逃而来的乘客,以防有人藏在其内浑水摸鱼。

莫漓刚把脑袋探上车顶,就感觉一记手刀往她的后脑毫不客气地劈来。凭借训练和天赋的加成,她堪堪躲过去,同时就地翻滚。

但是皮肤依旧被扎破了,没躲过注射药物的毒手。脑袋嗡嗡作响了好一阵,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后领被人像小鸡一样揪着。

“把,她,放,下。”

蒋鹿的武器已经被逼得丢掉了。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酷,但其间压抑的怒火只需要一粒火星就可以引爆。

“哈,别激动别激动。”莫漓后背传来一道陌生的男音,声调有几分轻佻,“蒋长官的威名可是如雷贯耳,不能不卖您一个面子。这样吧,你看,我的手下被你打得非死即残,而这几个向导——”

在陌生男人拉长语调的时候,莫漓快速用余光扫视了车顶的情况。

蒋鹿站在车顶的另一头,聂天夏掩护着晕倒的薛婧和胡小红,另外两名护卫队员已经呕血到底。尽管如此,男人面上不显一分颓势,眼中汹涌的杀气完全是靠着被挟持的莫漓才勉强压制住。

“卖您一个面子,这几个向导中我只带走两个,如何?”

陌生男人轻笑一声,一脚踢飞炸弹的起爆器。聂天夏面色焦急地扑上前去,但蒋鹿的目光分毫没有被那个小东西所牵引,反而借机爆冲,距离莫漓更近了一步!

这个疯子!

陌生男人忍不住暗骂一句,这个疯子眼里只有向导,车厢里人的死活根本威胁不到他!

情急之下,陌生男人一脚踢飞挟持在身后的崔仪,同时怀里抱紧着莫漓纵身往下跳。

空轨被截停的时机选得很巧妙,近百米高空之下是交错盘桓的高架桥,人体拍在沥青路面上和一滩烂泥没有两样。

蒋鹿只能优先把崔仪抢下来,再一看时,陌生男人顺着同伴的接应,跳入藏在轻轨之下的一辆飞车之中。

车尾引擎拉满,呼啸而去伴着张狂的笑声:

“蒋长官果然实力了得,那我就不客气地借走一名向导了哈哈哈哈哈哈......”

“长官......”聂天夏扶着晕倒的崔仪,低声叫了句。蒋鹿在被逼弃武器的情况下,面对一支训练有素武力高强的抢劫犯,仍然救下了三名向导。

这份成果已经十分了不得,换其他人来都几乎无法完成。

但蒋鹿没有理会这声微弱的呼唤。

此时天很蓝,正午毒辣的阳光照在满地的狼藉上,男人的衣摆在高空的罡风下猎猎作响,他眯眼盯着远去的黑点。

聂天夏对着蒋鹿的后背,看不到他的眼仁已经缩成了针状的竖瞳,拳心的皮肤一片片翻出,鼓起,化成游动的黑鳞。

是最后一点理智提醒着车上还有莫漓作为人质,以及脚下晕倒的三个向导拖累,才让蒋鹿没有当成狂化追出去。

不知道什幺原因,莫漓没有像其他向导一样被击晕,所以也被优先挟持住。蒋鹿回顾刚才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发现她清醒了之后一点哭闹和挣扎都没有,反而很冷静配合。

这幅模样让蒋鹿胸口的燥意更甚,莫名其妙地,他此时宁愿被劫走的是其他向导也不想是莫漓,各种情绪在胸中盘桓发酵了许久,最后冲入喉间,化为一句干净老练的表意: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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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流泪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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