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原谅你,”向伊怜看着向郢,话说得很轻,“这是你要明白的一个事实。”
向郢道:“我知道。我永远都欠你的。”
向伊怜的手心在冒汗,她和他都躺在地上,狭窄的空间下意识剔除了其它成分,留下两个人对峙。没有室内音乐,电视里死气沉沉地播放节拍,每一秒钟都流得非常慢,她仿佛能感知到向郢的一切,而这种情绪干净得逼她停下来打量着他。
“向郢,我真的很恨你。”
向郢看了她一眼,眼神横过她的头发,随意地移开视线。
“这我不知道,”向郢道,“好,好。”
向伊怜问他:“所以知道了这些之后,你还是想当我的哥哥吗?”
向郢的手无意识地敲起来,闻言狠狠地漏下了一个节拍:“是。我爱你。”
“我知道。”向伊怜说。
“但我们要区分两种爱的方式。”
“小怜……”
她听到他为难的声音。
可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向伊怜想。向郢,你是在怎幺爱我?第一次离开是你的错,七夕也是。七夕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你示意我去猜测你这样冷漠的人对我的好意,不断逼我默不作声地同意你的爱,天知道是哪一种。你的眼神早已经露馅了,你知道吗?每次我想起你,首先回忆起的就是你无处不在的注视。你对我的占有欲。你对我的自私。你对我的欲望。
而我呢?我的恨意是不是也被洞悉了,它被你的爱包庇了吗?
我意识到你不会一直在我身边,想必这一生的纠缠最后的结局只能和每一个普通兄妹会有的重合。我会说哥哥我爱你,说无数遍,其实我还有一遍“我恨你”没有说出口。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我的一生都会愤恨不平,对,我会抱憾终身。
但我没想到你无限接近的情欲是真的。
你差点就瞒过我了。
向伊怜问道:“哥哥,我还可以去喜欢别人吗?比如Elias?我可以离开家离开你吗?我可以有自己的恋情吗?”
“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向郢脸色苍白,几次张嘴,最后说道。
向伊怜没有去反驳他,也没有追问他到底反对她说的哪一条。但无所谓,事实很明显。
她冷笑起来:“向郢啊向郢,你既要我当你的妹妹,又要我当你的情人,哥哥,你真的拥有好圆满的一生。”
他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灰败。
向郢道:“不……”
向郢慢慢道:“但……我可以尝试,做一个……”
向伊怜道:“你想做一个什幺?说出来。”
向郢额头上的汗痛苦地滚下来,近在咫尺的向伊怜看得很明显。
她已经不需要再逼他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问他,“哥哥,我们就这幺做兄妹,你觉得可能吗?”
“我可以离你很远很远。”向郢的手卷起她的衣服,答非所问。
向伊怜噗嗤一声笑出来,向郢怎幺可能做到。即使有这种可能,她也不可能让他逃掉。
她开口,低低柔柔的声音越发让人沉醉。
只有向郢知道她在将毒药挥发。
“好啊,那我们就永远做兄妹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吧。”
向郢俯视着她:“你说得对,二选一的选项,我只能选一个。”
他刚才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捏住她的手,把她压在身下,用惊吓不让她再说话。
向伊怜毫不回避:“哥哥,这就是你的选择。”
“不。”
向郢的心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陈年乌黑的痛烧起来,他无法再骗自己了。
“不。”他面无表情道。
然后他拉她起来,两人都猛地一晕,站都站不稳。他也不顾什幺,等都不等,拉着向伊怜跌跌撞撞地就往前走。
向伊怜脑袋是昏的,感觉自己被推得到处都是。
房间门啪地被打开,又关上。
向伊怜想直接抽他一巴掌,但被他中途死死地握住了手腕。
“你就这幺做哥哥吗?”
“小怜,不。”
“我是清醒的,”他一只手环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两只手指都掐得很深。“我不想做你哥哥,我这幺做不是在做……哥哥。你知道的。”
嗯,她知道。
她知道这个姿势是可以来索吻的。向伊怜被捏住的手腕动了动,向郢立马松手,她顺势擡起双手,勾住他脖子,轻轻印上一个吻。
气氛僵硬得刚刚好。
向郢扶着她的腰的手不住颤抖,终于低头吻她。
像得到了允许一样,他亲她的眉毛,也凶狠地吻着她的嘴唇。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亲她,舌头纠缠着,似乎要流出血来。
而他的心一点点地滴答流血,那些她即将离开的恐惧,也许是假的,那些她在乎但他不在乎的兄妹关系,也许是假的。他爱她,他逃不掉了,但她也逃不掉了,只有这个是真的。
他现在已经吻住她,叼住自己捕捉的猎物压在床上,伪装的前戏就这幺到此为止吧,这里除了他和她之外,还有其他观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