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晚第二日睡醒，燕霁已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并不担心，燕霁自小生活在山林中，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今日难得放晴，昨夜挂上的衣裳只有一件外衫半干，虞晚不在乎这些，随意拣来穿了。
这座山离云城不远，在半山腰刚好可以远眺到虞家光景。
拨开层叠枝叶，见到的不是雅致的虞家别院，而是一片焦土。
虞晚揪住手边枝条，血色蔓延开来，她却浑然不觉。
十二岁那年，父亲过世，她和母亲被打发到齐州老家，家产也被侵吞。
后来母亲受不住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很快郁郁归去。
临走前，她告诉虞晚一个秘密：如今占据主家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取得的也不过是明面上的财产，过不了几年便会自取灭亡。而真正的宝藏在齐州，那才是虞家父母留给女儿真正的倚仗。
虞晚等啊等，等到及笄，等到坐拥一州财富，等到自己也不相信，终于等到这份礼物。
身后忽然传来轻盈脚步声，燕霁神色肃然道：“阿姐，京城的那群人......”
虞晚一身轻薄衣衫随风飘摇，像是故事中勾人心魂的妖，又像是超凡出世的仙。
燕霁忽地害怕了，他害怕虞晚就这幺飞走了。
“阿姐，你娶我好不好？”
他小心觑了虞晚一眼，小心擦拭她手上血迹。
“成婚后我掌内宅，做阿姐的贤内助。”燕霁回想着曾在府中听到的言语，期盼的看着虞晚。
虞晚被这番话逗得发笑：“好好，那就请我的贤内助先去城中置备物事，夫君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她目送燕霁下山后，自己深入山中。
这座山名叫燕山，虞晚在这埋葬了父母尸骨，又在这捡到了燕霁，因这两层原因，她在及笄时买下了这座山头。
陵墓就在小屋不远处，郑重祭拜过一番后，虞晚随意拿了颗红果子吃，一边吃一边说着自己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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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霁甫入城中便被红夫人请走。
云城近乎半数铺子都姓虞，而红夫人是虞晚手下第一爱将，替她管着云城产业。
她知道虞晚心中打算，在昨日虞晚出城后便替她置办好了一切，只是出了些差错，才寻燕霁来酒楼商量。
“近来城中马夫病倒不少，抽不开人手。不如多等几日，等天气好些再走？”
“不用，我会赶马。”
见燕霁一副急切模样，红夫人对着仆役招了招手，将一个木盒递给燕霁：“里头是家主爱吃的点心，还有几件我给她做的衣裳，你一定要记得告诉她。”
没有絮叨太多，她说完便带燕霁去取东西。
红夫人的酒楼十分清雅，假山怪石，细流潺潺。
走到某处时，燕霁觉得有些不对，他警惕的看着那，招呼侍卫围了上去。
越靠近便越是令人羞赧，竟是一对男女忘我缠绵。
红夫人已见惯了，她还以为是什幺大事，燕霁却神色晦暗，紧紧抓住木盒提手。
“请这两位客人出去。”红夫人瞧了眼燕霁：“走吧，小事。”
一路上，燕霁脚步沉重，像是有什幺心事。
“方才那两人在做什幺？”
红夫人轻笑一声，有侍卫走上前，将自个珍藏的宝贝册子递给燕霁，“喏，送你了。”
封面上画着两个放荡小人，而周围人带有深意的眼神更是证明他心中所想。
燕霁神色如常，淡然随着红夫人取货。
待马夫将车马赶到山下，燕霁递出银块：“山上诸事繁琐，麻烦几位阿叔多等。”
燕霁拿着件斗篷，使出轻功上山，身后几个马夫感慨：“小公子这幺急，想来一定是有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