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失败的姐姐。
对自己的亲生弟弟抱有不为人知的龌龊心思。我想和他拥抱,接吻,做超出伦理的情事,我想把他占为己有,卑鄙利用姐姐的身份对他进行侵犯。这些事被我在白日梦里做了个遍,但最后的最后我做出的选择是。
远离。
因为我不想因为一己之私毁了他。
那句惊天震地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时,我整个人好像被清空了内存,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江遇,你说什幺?”
我不相信我的耳朵,不,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也许我还在床上做梦,也许我发烧烧糊涂了。
但江遇才不是会乖乖复述一遍的性子,他很固执,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蹲下来捡起兔子塞进书包,从我手里接过钥匙打开门,从容淡定地在玄关脱下鞋子,然后把我往卧室里带。
“爸妈知道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喃喃道,人被江遇放在椅子上。
“我不会让他们杀你的。”
江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脱下湿淋淋的黑色校服扔到旁边。他安静地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整齐摆在桌上,还有我的那双鞋子,被他提到玄关鞋架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很是熟悉,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他在水族馆里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来往的鱼。
窗外雨声密布,闪电轰鸣,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倒是与我此时的内心匹配,我没明白是哪一步弄错了,我喜欢他,我爱他,没错。
他对我是怎幺看的?
一个常年不回家的姐姐?一个缺席他成长的家人?还是……一个女人?
江遇在客厅找来药和干净的医用棉,他盘腿坐在我面前,捏住我的脚踝,轻而易举地就抓到手里,紧接着仔仔细细地替我清理上药。
“江雨。”他又叫我的名字,“你的房间和家里的很像。”
我不明所以,他讲的似乎和我们之前聊过的没有任何关系。环绕四周,淡色墙纸,一个按高低摆满书的架子,还有张贴着动漫海报的工作台墙,桌面上不少摆件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确实和我住了多年的房间差不多。
“而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在你的房间操你。”
江遇沉着道,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让他看着纯良无比。
我想把脚缩回来,奈何他手劲很足,我怎幺也挣不开,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受伤的地方,然后轻轻吻在我的脚背。
“所以,在这儿操你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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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尽的水,从淋雨洒头中涌出的水分裂成无数份,淅淅沥沥溅落在白瓷砖地面,与缭绕雾气缠绵交融,我仿佛还置身于雨水之中。雨,那天下着暴雨,我混乱地回忆着。
热气将身体蒸腾出醉酒后浮现的驼红色,乳晕也是这样的颜色,我故意调高水温,烫到皮肤发痒发疼,希望自己在浴室里如水雾般蒸发。
头抵着冰冷的瓷砖,黑色长发湿漉漉贴紧皮肤,水流顺着身体线条流下,流到脚后跟结疤的地方。
距离那个疯狂的周末又过去七天,这七天江遇没有联系过我,虽然,这是我们相处的常态。
但他这种态度,好像我们之间什幺都没发生过。为什幺?
我从浴室里走出去,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外雨声杂乱,风撞在阳台玻璃门上,树影绰绰,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今年雨季格外漫长。
我赤裸着身子,仰躺在沙发上,手臂盖住眼。
许久,掏出手机翻找到某个名字,利落扔句话过去,“不是想和我做爱吗?怎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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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小我五岁,出生在县人民医院,刚出生时浑身红彤彤,皱巴巴,哭声也弱,或许从那时候就能看出他本质是个挺安静的人,这不随我父母,因为我父母都是喜欢热闹的大嗓门。
倒像是随我,我就喜欢清净,性格也内向。
奶奶守在我妈的手术室外,医生出来后她立刻嬉皮笑脸地攀上去,问生的是不是个大胖小子,医生说是个男孩子,不过挺瘦的。奶奶赶紧把我爸扯到旁边去说悄悄话,村里的大仙说得真准,就是个男娃娃,要给人家提酒去感谢感谢。
我拿着一个玩了很久的拨浪鼓,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很想去楼下温暖的花园里看花。
我妈很瘦小,生完孩子没奶水,奶奶就在村里花钱请奶娘给江遇喂奶,说人奶有营养,对小孩好。但我小时候我妈也没什幺奶水,我基本是喝米汤长大的。
后来江遇断奶了,父母也就外出打工,把我和江遇托付给奶奶照顾。
江遇不粘人,他很独立,很少哭闹,反倒是我在的时候哭闹的多一些,奶奶便以为我欺负他,就拿鸡毛掸子打我,我嘴笨,解释不清楚,只能往肚子里咽眼泪。
为了躲避无妄之灾,我离江遇很远,可他老要往我身边爬,像个小猫小狗似的抱着我的腿,把我扑到地上,安静地趴在我胸口。我不舒服,把他扯下来,他就故技重施流眼泪,我委屈极了,白挨奶奶一顿打。
坏家伙,这是我对江遇的评价。我讨厌他。
再长大些,我更懂人事,明白奶奶为什幺总把荤菜摆在江遇碗前,明白她为什幺给江遇买新衣服,却把邻家姐姐穿不了的衣服拿给我穿。那时我就期盼父母能快点回来把我接走,只要离开了这里,我就不用平白无故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我越来越讨厌江遇了。我把错都推到他头上。
江遇学说话很吃力,说话时像嘴里含着糖,呼噜呼噜的,听不清。和他一起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就笑话他,从学校里笑到放学路上。
我的小学就在江遇幼儿园旁边,我上完学去接他时,他老是一个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样子,而我走近了,就能听见其他小朋友悄悄说他大舌头。
作为他的姐姐,我没有站出来替他出头,我甚至有些卑鄙的高兴,好像我在家里受到的委屈都由旁人对他的欺负抵消了。
江遇没什幺表情,他既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愤怒,直到目光找到我,才径直走过来,主动扯住我的书包带子。回家的路上,他不会和我并排走,而是走在我的身后,带子被他捏出极深的褶子。
长大了,再想起那时候,我或许才能稍稍理解年幼的江遇在想什幺,他不是不难过,他只是不想在我面前展现出懦弱的一面。
走在他前面的我偶尔能听见很小的抽泣声,我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有意放慢脚步,风摇下落叶时发出飒飒声响,仔细一听,那道抽泣又仿佛是我的错觉。
———————tbc.
作话:下章上肉orz,铺垫剧情铺垫好久,感觉酱紫两人做起来才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