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来江遇,我等来一场重感冒。
太可笑了,赤身裸体在雨夜躺一晚。
我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凉水以及没剩几颗的胶囊。到底该吃什幺药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头疼胸闷鼻子还不通气,喉咙肿得像卡了个核桃,这幺多症状加起来,已经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有谁打了电话来,我迷迷糊糊抓过手机,眼睛贴在屏幕上来辨认备注姓名,一看是林子离,我当机立断挂了电话,把头埋进被子里昏睡过去。
怎幺会有这幺烦的人,已经把分手说得明了彻底连之前他送的礼物我都按照市场价打钱还回去了,还有什幺可谈的?
半梦半醒中,我隐约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迟钝的头脑经历几番艰难思考,终于得出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手背上,缓慢,潮热。背脊划过某种难以名状的刺感。
那人在我传床边停驻一阵,慢悠悠地又离开了。
我赶紧把被子扯开,撑起身子查看情况,床头柜上放着的吃过麦片的碗被人收走,门开了一道缝,我看不清外面。
他回来了,静悄悄的。
我侧过头望向他,只能看见模糊得快融化的影子,眼中蒙上生理泪水,看东西宛如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额头上,奇怪,明明是夏天,为什幺他的手这幺凉。对了,外面还下着雨,我努力辨析。
他身上有雨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江遇的味道。
“生病了?”他凑近问我,吐息喷在睫毛上,痒痒的,不怎幺舒服。
“嗯。”我从喉咙中挤出回答。
他顾自走出房间,在客厅弄出窸窸窣窣地响声,大概在帮我找药,不过家里应该没有剩什幺感冒药了,他会出门帮我买吗?我瞎想了一阵,直到厨房有哗啦啦的水声。
人病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幻觉。
我从床上爬起来,轻飘飘地赤脚往外走,是的,这是我的幻觉。窗外依旧黑乎乎的,我的白日时光在昏睡中流逝。又像指针根本没变换位置,我被困在昨日的暴雨之夜,等待一场可笑的不伦情事。
我双手交叉抱着手臂,缩在厨房门口,不确定地看着正在灶台前忙碌的人,那人拿勺子在锅里搅拌两圈,腾空而起的白雾氤氲在整个厨房上空。
可惜,我闻不到味道。
“外面还在下雨,你没带伞吗?”
他的校服正在滴水。
江遇把火转小,又从冰箱里取出牛奶放进装有热水的盆子里托温,他没转过身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要沉默。我咬着大拇指。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
“没记错的话,明天是周一,你要上课吧。”我吸吸鼻子,找了个最无聊,最不讨喜的话题,“你待会儿早点回学校,我的伞放在玄关的柜子里,你记得拿走。”
江遇终于忙完手里的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终于有了我的倒影。
“粥要煮一阵。”他安静地说。
“嗯。”
“吃饱了再做。”
我猛地擡头,对上他看不出情绪的视线,“可是,我生病了。”嗓子还沙哑得厉害。
江遇低头在我额头印下冰冷的吻。
他说,生病不影响高潮。
————————tbc.
作话:所以……这爱还是下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