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武器室,按照排列从左到右练习,边耍边喃喃。
大门哐当响的时候他正好练到最后一把带护手的弯刀。他擦着汗走去,看见门锁位置穿了个子弹孔。
“小山?”
“林!”
门外没有人回应,只有另一声枪响,倒是窗外有人在叫。
林迅速退回武器室,抓过弯刀又捞了把手枪跑到窗边。N就站在楼下,看见林立即张开双臂。
“跳下来!”
五楼,十几米的高度。
在大门被破开的同时,林抱着枪和刀朝窗外跳。N稳稳当当地把人接到怀里。打包兜客满,启程。
“记得怎幺用吗?”N问。
林抱着比前臂长的弯刀缩在里面,被衬得更娇小。他背了串口诀。
满身挂彩的N笑得猖狂:“等一下让你练练手。”
“门口的人是谁?”
“虎爪帮。”
“你偷了他们的钱?”
“那不叫偷。”
“他们上门了。”
“因为要偷我的宝贝。”
“你藏好了吗?”
N把大衣从脖子扣到脚,“藏好了。”
命要逃,饭要吃,脚要歇。N带林闯空门。这房子比N的公寓大好几倍,林站在客厅吃着面包看N翻箱倒柜。
“又要偷钱?”
“芯片。”
没有人回话。N看过去,发现人面包咽不下去。他给那人倒了杯果汁。
“这是谁的房子?”
“小畑。”
“他不会放过你。”
“鬼魂吗?现在还有鬼魂这种东西?”
果汁喝完了,林给自己倒了一杯。芯片没找到,林看见楼下来了一群人,脸上身上都有萤光纹身。“他们来了。”
N撞开武器库的门,随手挑了几个定时炸弹当见面礼。
Tamer的工作室除了没被扔炸弹,和小畑的房子一样乱。所有东西都倒了,唯有手术台端端正正地立着。那上面放着一只断臂,干巴巴的,没有义体也没有纹身,只有一个用利器刻出来的“唐”字,切面平整,血流一地。
林不认得这断臂的主人,他看着N脱下毛衣,将断臂小心包裹好背在身上。N四肢上的豹纹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唯恐被冠上义体失灵的罪名。
唐人街除了是贫民区,还是个美食区。N坐在一个路边的馄饨摊里,锅炉前站着一个满脸萤光纹身的男人。男人身后绑着四个人,吊在棚架上。一个断臂,两个赤身裸体不停地打寒颤,还有一个手脚齐全穿戴整齐的Tamer。
花脸试了试锅里的汤,啧啧地摇了摇头。他抽出武士刀往断臂的胸口上扎。N猛地弹起,却被身旁的人拿电击棍电得边抽搐边瘫倒在餐桌上。
那刀没能扎进去,花脸把刀抽出来,看见断臂胸膛里的机械心脏。“可惜了。”花脸叹道。于是他把刀打横在断臂的腹部划过,单手接住鲜热的肠子,切断,扔汤锅里。
花脸又尝了尝汤,满意地给N盛了一碗。
N仍瘫软着,眼泪口水流了一桌。
花脸拿出一小块芯片和一个头戴式超梦设备,几个人架着N给N戴上,插入芯片。
整个超梦体验并不长,花脸等N回过神,可N一直愣愣的,口水打湿了大衣的衣襟。刚刚把N电瘫的人上前查看,不料手上的电击棍被抽走,下一秒电流流经全身,咚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N用电击棍将身边的人通通电了一遍,又开枪射倒几个,顺道躲过花脸挥来的长刀。他踩上桌子跳到锅炉前,挨了一刀的同时抓住花脸的脖子,将花脸的脑袋摁进热汤里。热汤烫着N的手,他不缩回,身上多了十几个枪眼儿,他还是不缩回。
围攻在摊档的人被一辆高速驶来又急转弯的小型货车撞翻。车窗里伸出一把短枪,没有一颗子弹虚发。在这混乱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某个角落窜出钻进摊档,用一把弯刀将吊起来的人全解绑。Tamer抱住断臂的尸体拖上车。她刚数好人数,车子启动,留下一屁股废气。
林流着眼泪一头扎进两个赤裸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