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发威

窗户玻璃上有雨滴，桌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彩虹，林把水杯拿起来，彩虹便没了。

N坐在对面吃昨晚的剩饭当早餐，林托着药丸放到嘴边，喝一口水，不显眼的喉结一浮一沉，药丸掉进袖口。他转身把水杯放到厨房，顺便抖出药丸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他穿上鞋子，听见N问：“要出去？”

他点了点头。

“我能，我能跟着你吗？”

他回头诧异地看了N一眼。

“我就远远地跟着。”

林沉默了一会儿，“我去Tamer那。”

N把剩下的几口饭一次过倒进嘴里，“我送你去，你结束了我接你回来。”

体积大，目标大。

Tamer看着小巷尽头的身影扶了扶眼镜，“他又怎幺了？”

林把工作室的门关上，将小盒子交给Tamer。

操作椅上躺着个男人，赤裸的下半身正在安装生殖器，原厂配备之外的生殖器。男人刷地坐直，指着林叫道：“你没死！”

“你俩认识？”小岛问。

林摇了摇头。Tamer挡住男人的视线，小岛把林带到小房间里。

“你有玩超梦吗？你知道他是谁吗？哇，我没想到可以亲眼看见他。那是我人生中最妙的超梦体验！死之前会回想的程度。我还以为那是真实的，太生动具体了。可他活着，就在这里！我原本可以介绍你去体验的，但听说店家被砸了，芯片全没了，实在太可惜了⋯⋯”

Tamer替男人完成最后的调适。“说完了吗？”

“真不是我不想分享，我也找不到其他家有，要是我――”

男人光着半个屁股倒在小巷子的垃圾桶里，想要骂人却吃进一嘴垃圾。

“你知道自己被录了超梦吗？”小岛问林。

林拉开小房间的门，躺在操控椅上自己调整角度，岔开腿。小岛紧跟在他身后。

“你打算怎幺办？”

“我不要那幺大的，很重。”林说。

小岛愣了愣，瘪了瘪嘴，“哦。”

天气越来越冷，林不再泡冷水澡，不过穿的衣服也不多。N抱着林躺在床上，摸着林的胳膊确认温度不会过低。

“这一两天我有事不在这边，你可以不出门吗？”

林看了看浴室的门，“工作？”

N摇头的时候蹭到林脖子后的皮肤。

“钱？我的药？”

N有些惊讶，但只是替林盖好被子。

“超梦？”

N被勾了舌头，悄悄亲上林的后脖子。

“我处理干净就回来。”

N走的时候把智能门锁捶坏，门一关上就卡死，里外都打不开。

他从鬣狗的口中得知，黑超梦工作室帮忙编辑和出品获利，鬣狗从中抽成。工作室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只卖给三家店，和一位独立客人。三家店固然可以复制分销，工作室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价钱开很高，并要求从店家获利中抽成，但聪明的商人明白货在手上才值钱，最多是自己备备份，资源没分散。这就方便了N销毁超梦。

N一路销过去，最后来到小畑的办公室。

小畑蘸着生鸡蛋吃生肉，血水染红了他的嘴。他嘬了嘬筷子尖上的牛血，“你知道虎爪帮和动物帮最大的区别是什幺吗？”

N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办公室里除了他和小畑，其余人都站着。

“是规矩。”

“我要买你手上的一个超梦。”N说。

小畑顿了顿，用毛巾擦了擦嘴，笑道：“不如我们先来谈谈你中饱私囊的事情？”

“那个芯片在哪？”

“你猜是谁告的密？”

“你的住处就在这附近吧？”

“知道不守规矩的成员会怎幺样吗？”

“知道你们帮派成员的通病是什幺吗？”

小畑又一顿。

“废话太多。”

小畑一个呼吸来回很长，再次张嘴先是接了通电话，他的眼睛闪着光，露出骇人的癫狂。他看向N。

“很快，我拥有的就不止是超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