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竹突然的郑重其事让焦溏不知所措。还来不及回味他说的话，他的声音就又传来了，“以后不想到没有你的地方去了。”
焦溏无语。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沉默，直到对方说到自己能接的话为止。
但林深竹不说话了。
他的身子开始慢慢靠近坐在他旁边的人。
书房的主灯没开，只开了一盏桌子上的台灯照亮整个房间。外面还在下雨，窗户时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窗檐的声音。焦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课本。
她感觉到林深竹的逼近，但身体像被冰快包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你喜欢我吗？”林深竹又发话了。他看着这个身体微微颤抖的女生，感觉有点好笑。他已经习惯打直球了。之前拒绝所有想认识他的女生的方式都是直接拒绝。大学四年他说了很多次，已经背成了公式。“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过我有个朋友目前单身，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他试试，要给你推微信吗？”
大部分女生都会说句“不用了。哈哈”然后转过头去慢慢走开。但同意要那位朋友微信的女生也不在少数。她们认为来日方长。但林深竹真的不在乎，在没有那个人在的时候，他从生理上就无法对任何人产生兴趣。
大学是刚成年的半青不熟的一群少年尽情散发魅力、相互吸引、享受新鲜的恋爱的时候。很多人真正的青春期从这里开始。会去逛街，期待偶遇，会学穿搭，试图吸引对面走过来这个人的注意力。表情要无所谓，嘴角要向下。但心在起飞。
林深竹不一样。他的青春期开始于小学。
他就是喜欢焦溏。喜欢她各种各样的表情，喜欢看她打喷嚏喷出鼻涕，喜欢看她对着镜子扎头发时毫无保留的自恋的模样。只要想到焦溏，他就没法不稍微笑一下。
焦溏全身被注入钢筋。太可怕了，这个问题，太可怕了。喜欢的人问自己喜不喜欢自己。太可怕了，这应该是一句反讽。
沉默了很久，焦溏最终还是昂起头，看着林深竹有些害怕地询问的眼神说道：“怎幺会喜欢你啊，都多少年没见了。”
焦溏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五官深深埋在灯光打下的阴影里，只有高挺的一段鼻梁和鼻尖显出亮光。
敲门声响起。
“可以进来吗。”是文柔阿姨的声音。
焦溏急着回答，没想到林深竹抢在她更前面说话了，于是两个人的声音不协调地前后重合在了一起。
焦溏：“好的阿姨。”
林深竹：“妈妈等一下好吗？”
两个人都装作对方不存在，眼神看向了相反的方向。
阿姨显然很困惑，发问了：“怎幺了？”
焦溏站起身，准备去给阿姨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