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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光湛湛,树梢轻摇,大理石磨成的石台表面泛着清冷的光。
夜色下,男子倚着树干凝望着弯月。
“寻你半天了。”
凌竹从台阶昏暗处踱下来。
修长的指握住烟杆,随着底下烟袋摇摇晃晃,他闻声擡眼,悠悠呼出一口气,缕缕细烟散成柔雾,飘在凌竹眼前,再无踪影。
朱夜简轻声道:“不睡?”
“嗯。”凌竹扬起雪白的小脸,调皮地晃动手中巴掌大的瓷壶,液体晃动的声音,“来跟夫君你,道歉。”
“这是何物。”
“酒,”掌中瓷壶光滑,瓶口系了跟红带,壶身栩栩如生雕着一朵睡莲。
凌竹清清嗓子,恳切道:“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朱夜简擡眸。视线落在凌竹扎着纱布的手上,淡淡道:“你受伤了,不能喝。”
“一点点没关系。”她弯眉的样子比皎洁的月还美,“夫君可愿与我共饮?”
风起拂发,二人相对无言。
朱夜简垂下烟杆,一步步靠近她,微微俯下头。
凌竹吸吸鼻子,鼻端泛红。伸手抢了他的烟,一把搁在一旁的石桌上,“这玩意儿怎幺比得过我的醉梦仙。”
“外边冷,我也冷,咱们进屋说说话吧。”凌竹换上擅长的撒娇,言语都是小女儿之态,朱夜简却没什幺反应,也不反抗,由着她牵着往屋内走。
屋内没有燃灯,窗扉大开,银色的月光泻进来,酒从壶口倾斜而下,落入犀角杯碰撞银铃声声。
轻轻抿了一小口,欲仙欲死不过如此。凌竹呵出一口热气,四肢由冷转热。
“醉梦仙?”
眼见着凌竹脸上悄然爬上一朵又一朵粉色花晕,朱夜简一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搭腿上。
凌竹笑而不答,斟满,推杯过去。
饮下半口,舌尖酒香淋漓,清而不烈,后劲醇香。
朱夜简也微讶,“不错。”
凌竹暗喜,心想这是自然,科技的产物,就是你琼浆玉液喝个遍也不服不行。
只是,凌竹暗暗擡睫观察,借着稀疏的月光,朱夜简眼神还是很明净,无波无澜,丝毫没有醉的意思。
凌竹也不急,也给自己斟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够了,你说的,只是一点。”朱夜简眯眼,用下巴扬了扬,一脸静候下文。
“我,我错了。”放下杯盏,凌竹咽咽嗓子道:“我错在不该当众指着我的夫君大人。”
“还有呢?”朱夜简露出一抹淡笑。
“还有不该浪费夫君为了我辛苦排队买的食物。”
“还有呢?”面色变得柔和。
“还有,嗯,那人该死。”
“凌竹,”朱夜简食指叩叩桌面,“我不需要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有呢?”
“……”凌竹咬咬牙,似是下了决心。她撑案而起,来到朱夜简跟前,双臂张开,攀上朱夜简的颈项。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笼罩在二人身上,酒香浮动。
将耳垂边的青丝撩到耳后,凌竹俯下身,将一枚清浅的吻印上他嘴角。
“以后你做什幺,我都信你。”她轻轻道。
两人离得近,一上一下,鼻息相哄,朱夜简忽然间弯了唇,就着凌竹吻过的地方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连着眼底,分明就是在笑。
月光下,凌竹此时更是一副任君多采撷的乖巧。
“凌竹,酒是醉不了我的。”凌竹湿润的唇像镀了层润泽的荧光,朱夜简捞过她的后脑勺,让她跌入怀中,他凑上唇去,“但你可以。”
吮吸声滋滋作响。
有力的臂膀托住臀,朱夜简带着凌竹走入里屋,两人滚进了华美富丽的床帐之中。
刺绣外罩裙衫率先掉出床榻。
镶金边的月白被褥下,粉荷肚兜松垮垮挂在纤细的腰肢上,白皙的肌肤透出桃花般诱人的粉色。
紧贴的唇分开一会,伴着紫袍抖落,又重新相贴。
“凌竹……”朱夜简温柔地、细致地、吻遍她每寸肌肤,一次又一次轻唤着。落下的每一道吻都像一只火星掉入滚滚岩浆,去唤醒沉睡的火山。
凌竹虚虚应着,整个就如浪中的一只船帆,轻轻一晃就要翻掉。
幔帐上绣了一只蝶,随着目光的晃动跟着摇曳,似活过来般在眼前飞舞,带她入一场美梦中——
小桥流水,竹柳依依。
有个人,踏着江陵的春风来到她面前。
顶着阳光,容姿端华,眸中灿然。
“小贼,我们又见面了。”
一只紫纹蝶从那人的肩上翩跹着翅膀,迎风而起,向眼前靠近……
凌竹怔怔擡手。
“凌竹。”
一记深顶,打散了她的蝶。
“哈啊!”凌竹艰难哈了口气,雪白的颈脖后仰,期期艾艾,“太深了……”
细白的腿一只抵着火热的胸膛,一只无力地荡在虚空中,被禁锢的腿根处,囊袋贴着耻骨染上片片黏浊,埋入身体中的部分分外强势,一出一进。
凌竹红着脸,不住用手背盖住眼睛。
“是我太快了吗,”朱夜简将性器缓缓拔出,只留顶端埋在里面,他停了停,“会疼?”
凌竹轻轻摇头。
大手在发满香汗的腰腹间轻轻一抹,随着穴口一抽,硕紫硬物一股子撞进,擦过肉核,凌竹全身如筛糠般哆嗦起来,胸脯一起一落喘息。
手背上水渍更甚,并伴着细碎的哽咽。
朱夜简垂眸俯视,最后一下连根没入后便不再动,拉下手,果然凌竹已经双目通红,眼珠大颗大颗落入耳后,坠入青丝之中,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迹。
“怎幺真幺娇气,这里也流水,下面也流水?”朱夜简压下身子去蹭她柔嫩的脸颊,吻她轻颤的眼睛,“别哭了,阿竹,我不动就是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怎幺了。”凌竹吸吸鼻子,十分依恋地将脸埋进他的肩上,“等一会儿,就一会。”
大概是因为,到了分别的时候吧……
黑暗中是沉稳的呼吸和熟悉的来自男性的气味。
他们就是很奇怪的关系。
明明每日一起,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一点都不了解彼此。
而这种只有在做爱时才会露出的深眷,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
攻略早就结束了,在成婚那日。
是她赖着不走的。
她改变不了他,也改不了自己的处境,就是这样,才什幺都做不好。
皮肤之间相互摩擦,汗水交融在一起,产生出微妙的,滑腻的触感,每一寸都是湿热的。
耳边尽是无奈的叹息。
“你在我身边,老是哭,可怎幺是好,我做错了什幺,你告诉我?”
凌竹仍是摇头。
“若你不愿意呆在上京,”朱夜简撑在她两边,抓过她的手,低头吻她的掌心,“待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们一同回江陵吧。”
“那朱惜雪呢?”凌竹抽抽嗒嗒,“她也是江陵生的吧。”
“……”朱夜简避而不答,只说:“别喝药了。”
“替我生个孩子吧。”朱夜简再次沉下腰身,手底下青丝如水铺在床褥上,他痴痴道:“夜还很长呢。”
*
夜凉如水。
朱夜简正沉沉睡着,呼吸安稳。
凌竹披着长衫,乌发散乱,环膝坐于凌乱的衣物中,眸中焦距对着那张睡脸,似在沉思,又似在神游。
滴滴滴——
【攻略提示:道具:醉梦仙,是否生效? 是: 否】
眸中焦距凝到字体上,凌竹擡手,毫不犹豫点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