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刀子插进了那个想要摸你的男人的脖子里。
和旁边流着鼻血的白发瘦弱男孩一起躲进了衣柜里。
但是第二天就被揪出来了。
刀也被搜走了。
然后就被人粗暴地推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把你揪出来的人嘴里骂骂咧咧,因为衣柜门被打开后你不假思索地对着向你伸出来的那双手咬了下去,到现在他的手的虎口还一片青紫的流着血。
你瑟瑟发抖,眼睛里蓄着一汪满满当当的水,完全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地紧紧咬着下唇。旁边的男孩也是,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全是慌乱和害怕。
你们俩都害怕死了,腿软地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对方不敢松开。 两个人一起颤抖的样子估计取悦了周围毫无正常同理心的旁观着的人吧,嘘声和笑声在巨大的铁笼子周边此起彼伏。
你不知道会发生什幺,男孩也是,所以他哑了嗓子附在你耳边抽噎着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他再也制造不出来一把匕首了。
他又开始流鼻血了。
你也很害怕着,眼泪要掉不掉,不停地摇着头,想要对男孩说没关系这样鼓励的话,但是你看到有人牵了一条皮毛乌黑油亮的大狗来到了笼子前,一瞬间你的喉咙里就只能没用地惊发出恐的抽气声。
那条猎犬被牵着它的人用了充满暗示意味手拍拍脊背,然后笼子打开、关上。
大狗这下子也在铁笼里了。
一边低着头用遍布红血丝的眼球看着你们,一边用锋利的爪子在水泥地面刨了刨,仿佛很馋的口水从嘴边滑下。
一瞬间,你那要一直掉不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过你的脸颊。
你和男孩都更加绝望地用力地抱紧了对方,仿佛这样做就能从对方身体里汲取一点力量一样,就跟昨晚一样。
但是男孩再也不能颤抖着递过来一把匕首给你了。
对着一条体型庞大且饥肠辘辘的恶犬,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能做些什幺?
寒河江本来只是路过,碰巧看到组织里的一些小喽啰围着铁笼叫好。
啊,无趣。又是这种把戏。
一猜就知道下面这群人在干什幺,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对这群没有能力只能对着弱小发泄的底层人员感到没意思。
其实站在高一点的废弃楼层的楼梯上,远远地他并不能看太清铁笼里的人,不过,他也没打算凑近去看就是了。
无聊的把戏,倒霉的人,是的,但是和他又有什幺关系呢。
撇了撇嘴,转了身准备走的时候那边却发出一阵抽气声,接着,像是被什幺吓到了一样的抽气声过后就是一片死寂,有人惊惶地啊了一声,声音非常突兀。
——哦?
——反杀啦这就?
闲着无聊也是无聊,他想了想,手撑着布满铁锈的悬空楼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怎幺啦这是?”
寒河江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着围成一圈的人发问道。
有人听到声音转过来看时发现是他,慌张地戳戳身边的人,神色恭敬而害怕地问好:
“组长好——”
那人这样慌张地喊,周围的人便都意识到寒河江的到来,全都神色紧张地对他点头哈腰着问好。
“诶呀,别紧张啊,我只是路过来看看罢了。”
寒河江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但是见识过或听说过他的名声的人就更加紧张了,这个组织里的第一杀手永远都是这样笑着杀人的。
这会儿他说路过来看看,没人敢接话,但是全都退避三尺地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于是铁笼里的画面就这样非常简单明了地闯入寒河江饶有兴味的猩红色的眼眸里。
——————
你不想这样的。
你很喜欢动物,家里养了一条金毛后,你对狗狗这类生物于是就更加偏爱了。
家里的金毛温顺又可爱,会亲切而热情地舔你的手; 会小心地衔着你的衣角用明亮的眼睛祈求你带它出去玩耍; 也会欢喜地把因为去上学而一天不见的你给扑倒在玄关门口,让你感受到冷冰冰的家里唯一的热情。
虽然,金毛过于旺盛的精力和能探索世界一样用不完的体力有时会让你感到难以招架,不过那完全是甜蜜的负担啊——
——猎犬脖子上的软骨在你的上下鄂间断裂时,你是哭着的。
清脆的声音在你紧咬不放的口中扩散开,猎犬终于失去了力气,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你的嘴下。
你不想做这种事的。
成年猎犬的喉腔十分坚硬,刚刚咬进一半就再不得寸进了。
其实喉咙外面皮毛的韧度也好有点过头了,里面的经脉血管和软骨组织你也全都不太能咬得动。
可是你没办法的。
不努力的话会很干脆地直接死掉吧。
一想到这里,你就只好更加用力地收紧上下鄂间的缝隙,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四肢抽搐疯狂反抗踢击的大狗。
你的嘴里全是血,仿佛嘴巴里面有一个血口子在不停地向外冒出血一样,你从倒在地上的猎犬尸体上坐起来的时候,血也一直从嘴巴里向外冒。
白头发的男孩哭着跑过来用瘦弱的手臂环住你的时候你也回抱了过去,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想要说点什幺的时候才意识到嘴巴里含着的块状物。
原来一直在向外流血的不是你的嘴巴里不存在的伤口,而是那块从猎犬脖子上咬下来的不知名东西。
你只好先吐出来那块东西再泪眼朦胧地、细声抽泣地对男孩说你感觉好难过。
“这种事情,我、呜呜...我真的,呜,再也不要做了。 ”
“嗯,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男孩用灰扑扑的袖子给你擦去嘴边的血迹,虽然也很难过很悲伤,但是还是憋着哭腔回应了你。
你们两个孩子哭得昏天黑地,像是能用眼泪淹没铁笼里的一切那样哭着,完全不管不顾周围的一切。
“啪嗒”一声,铁笼门打开了。
一个男人踩着轻快愉悦的步伐走了过来,蹲下身,伸出手检查地上体温正在变冷的猎犬的尸体。
男人的手直直探向了猎犬的脖子,那里开了一个大口子,现在正大股大股地向外冒出滚烫的血。
男人在那道伤口周边摸了摸又按了按,接着像是要测量深度一样,修长的几根手指缓慢而坚定地插进那个口子里
因为漂亮的手指完全不避讳血污,所以不一会儿指尖到指根的位置就变得暗红一片,不过手的主人只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在意地抽出来手后甩了甩血迹。
接着,那只漂亮的、沾上血迹的手拍拍你的肩膀,看到你哭泣着擡起头,男人先冲你比了个拇指,接着用年轻的面庞笑眯眯地对你说:
“干的不错嘛小妹妹,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边做事啊?”
————
“不、不干的话......”
“牵过来一条老虎咬你哦~”
“这,这种事情......”
“安啦安啦,别哭了嘛,唔——听说你家和那个小鬼家里都欠了我们这边一大笔钱,对吧?”
你惶恐不安地点了点头。
“当杀手有钱拿的,哪天还完欠债了就放你们自由。”
“可、可是,那都是爸爸妈妈欠下的——”
日本并没有哪条这样过分的法律要求失踪父母的债务要未成年小孩子还的。
“这个嘛——我可不管这些,反正你干还是不干吧。”
男人虽然依旧是笑眯眯的,但是笑容里分明透露着“不干的话就直接杀掉你好了”这种可怕的威胁。
“我干,我干——拜托不要杀我。”
“好孩子,乖,乖啊。”
寒河江带着血的手揉揉女孩的头顶,毫不吝啬地给了女孩一个血腥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