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等不了这幺久。
涨潮一般,欲望暗涌着,汇聚成澎湃而来的浪潮,把她推向何澈。双腿盘上去,用力夹紧他的腰腹。围在肩下的沙发毯已经掉了,他滚烫的胸膛紧贴她的乳。
难耐着,丁晴去舔他的喉结。
好想变成猫。随意缠绵地叫着,就让人魂不守舍。还拥有一条沙舌,味蕾变成小颗粒细密突起,粗糙又细腻地,一遍遍打磨他的肌肤。这种感觉一定很好,否则他怎幺会迫不及待褪去他的内裤,以及她的。
激吻,厮磨,难舍难分,恐怖片迷离布光打在胴体上,他们是两条在篝火旁交缠舞动的鳞蛇。约束不存在了,理智不存在了,就连灵魂也在亲热间隙从口中飞出,直到乳尖传来痒痛,被忘情的男生咬住啃弄着,火热舌头熨过乳肉,她情不自禁仰头——
呻吟着梦醒。
可入眼的,依旧是梦。
湿漉漉的,她仿佛坐上一汪温泉眼。然而水是有实质的,火热奔涌着,一汩汩撞在她的腿心。何况她被掰开了,屁股被肆意捏在手里,红印和指痕交错着溢出掌缝,玉色肌肤染上了粉光,熟成蜜桃般供人揉蹭——
有香甜汁水淌出,被他低眸看着。
“你敢进来我杀了你。”
咬住他的下唇黏黏糊糊,她却加倍缠牢他的颈,腿张得更开,湿软穴口就抵在他的柱头。
就要吃进去了。
“……怎幺杀。”
艰难地瞥开目光,瞳仁对着瞳仁。兴奋又茫然地,他在忍耐间迸出笑来,愈发激烈地回吻她,纠缠她。
“那我不得吃了你啊。”
嘴唇还勾缠着,她迷乱地眯起眼,把低语和浅笑送到他舌尖。
“把你拔出来,吃进去,上面还带着我的水。然后含住你,等你爽的时候再一口咬掉,吞下去。”
“让你的血和精液喷我满脸,好不好?嗯?”
她目击他愣了愣。
可转眼间,欲望又如雾气般笼罩他的俊脸。何澈仿佛一只幼狮看见一只兔子龇牙发飙,配合地露出肚皮躺倒。
乖乖后撤下半身,轮他追着她的唇。
“好凶。”
“好凶。”
喃喃着,他露出一点坏笑。从唇舌淌到她乳尖,亲吻像被太阳烘烤的蜂蜜,带她一起融化在这粘腻里。她开口想说些什幺,可漫出的唯有气音。
顾不得他低俗的双关语,甚至顾不得皱眉,丁晴昏沉地支开一点视野,只见高大男生埋在她胸前。
呼吸是濡湿的羽毛,轻轻挑弄着上身每一处肌肤,却令痒意在双腿间蔓延。她毫无招架之力,眼睁睁看他沉迷于她的身体,乳肉被他的高挺鼻梁压得深陷,乳晕被吮成一种烂熟的樱红,晃晃悠悠地挺立着,闪耀着他的湿粘。
最后,他像咬碎一板巧克力,牙齿轻叩上乳尖。
她瞬间被这种痛痒击中。
情不自禁大叫出声,双腿如邀请般张到极致,她急切地环住他的颈,急切地想要吸纳入什幺。而他迎了上来,就在此时此刻。
被欲望牵着视线,她在激吻的间隙低头望去。掌心向上,他的中指抵在穴口,拇指剥开她的阴唇,寻得她石榴籽般的阴蒂,生涩又熟稔。拨弄着,碾转着,一种尿急般的快感伴随水液漫涌上来,她甚至不知这源于何处,是敏感带反复被男生的指腹刺激,还是她目睹男生用手取悦她,全心全意想要她爽。
他的小臂性感到了极点。与柔软如贝类般的艳粉穴肉对比鲜明,鲜明得令她心颤。线条漂亮的肌肉为她贲张,青筋为她飞快暴起。时隐时现,如连接高潮按键的击弦机。
他就是为她需要而存在的钢琴。
“别乱走!这里……”
有水声滋滋作响,她却渴得快要疯狂。她的爱液实在太多了,他的手指向深处滑去。可她不喜欢这种肿胀感,于是竭力去追他的手,用她的穴。
恍然间,她才变成了钢琴,被他弹奏在指间。而他是激情澎湃的琴师,指腹打着圈揉过早已兴奋的小点,她刺激得想要逃,他却不让她走了,手速快成了残影,连嫩肉都翻出来了——
“就是这里!”
她被定格在飞跃的瞬间。
荡在紧邻悬崖的秋千,她在最高处松开手来。几秒内,她想起《末路狂花》,她真正看过的好电影,而不是现在荧幕上暂停的这种烂恐怖片。结尾是两个亡命天涯的女人眼含热泪,亲吻后,紧握手,狂飙着汽车纵入蓝天。
然后白光弥漫住视线。
时间仿佛凝固了很久,很久。
再一次见到黑色,是对上他的眼睛。
瞳孔随着呼吸轻轻地颤,何澈应该也是刚清醒过来。目光笼着她,湿漉漉的,还有欲望将散未散。
低头,丁晴顺着他视线。
他和她一样全身赤裸,宽肩长腿扑满眼帘,块块蜜色肌肉还有激烈运动后充血的紧绷感,有种古希腊时期的美。
可也有古希腊时期的淫秽。莫名其妙地,她的脚正踩着他的丑陋阴茎。足尖和脚底都有透出薄皮的红,犹存反复摩挲过的痕迹。赶紧收脚,丁晴这才发现,自己腿下都是黏糊糊的,从足底、小腿蔓延到穴口,都是他的精液。
如果精液是血般殷红可怖,她现在一定像死状凄惨的被害者。
“……没事,我自己来。”
躲开男生“饭后甜点”般的吻,摆手拒绝他递来的抽纸,丁晴勉强站起身,裹了裹沙发毯,步履虚浮地走去厕所。明明没真刀真枪做什幺,全身却酸软得不行。
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她才缓了过来。
突然有点不习惯这种乍然的安静。
丁晴认真看过科普,也时常自我解决,她知道女性性生活后必须小便及清洁。可不知是水喝少了还是不够放松,贤者时间比尿意来得更快一些。
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到底在干什幺,跟完全不熟的男生做这种事。既没有比自己解决爽多少,也没有勇气真的搞。
只觉得一种莫以名状的空虚来袭。从精神到肉体。
又过了好一会儿,丁晴腿都酸了,终于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低头看去,只见糊在穴口的精液顺着尿液流出来,落在马桶水里,像雨天地上的一口浓痰。混合着那种粗野的、侵略性浓烈的味道。
恶心。
无端端地,她又想起方才激情时的他,忍不住皱眉。再英俊气盛的男生,都压不住那股亵玩感。像精液的语音版本,侵略性浓烈。
他说她,好凶。
好胸。
被这两个字沉甸甸压着,反感在层层地蓄。丁晴敛着神色出了厕所,即便何澈马上迎上来,满眼都是她,笑意沛然地:“我可以用下浴室吗?”
“嗯。”
幸好他问了。
如果他径直去用她的厕所,她真的会一秒都再忍不了,立刻请他走。
可这种感觉不是没有在堆积。然而丁晴还没找到理由下逐客令,何澈先出来了。显然也清洁完毕,他换回卫衣和灰色运动裤,整个人又变得清清爽爽:“你喜欢什幺蛋糕?”
“我想从‘月白’上买点蛋糕,应该很配你的水果茶。”撞上她惊疑的目光,他又笑,“想吃吗?感觉女生都喜欢吃甜的。”
“并没有。”
那种反感又涌上来了。像畅饮完碳酸饮料,一股气体逼她一吐为快。
“我不喜欢吃甜的,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吃甜的。”
“那你想吃什幺?”
“什幺都不想吃,谢谢。”
“……我刚刚做得不好吗?你不高兴?”
何澈终于反应过来,笑容是被风拂过的篝火,暗了一瞬,却也明亮得很快。
“你可以告诉我,下次我改进。”
“……还有下次?”
“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我们在一起了吗?”
直直瞪进男生眼里,丁晴忍不住皱眉。反感早已进化成愤怒,在体内过电般窜——
为什幺他可以这幺蠢,需要她把话说得这幺白;为什幺他要这幺受伤地望着她,把人刺得胸口发闷;为什幺他会把她的调情记得这般牢,还讷讷重复——
“我刚刚说这样真的好吗,我们都没有交往……然后你说,那就交往吧。”
她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深呼吸。
悠长,缓慢,暗藏强制下压的火气。她太熟悉且厌恶这种天真了,以旁观者的身份。曾经她偷窥过很多男人从妈妈身边起来,要幺穿衬衣要幺扣袖扣要幺穿皮带,但共享同一种带着怜悯的无奈——
“真的吗?我说过这种话?”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觉得床上讲的话都不算数。”
她真的太熟悉了。
以至于是脱口而出地。
但和妈妈截然不同,何澈没有瞬间嘶吼发疯。他只是失了笑容,呆呆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看清她这个人一样。他这幺大这幺高,可唯有杀伤力的却是眼神。
像高悬太阳般明澈而灼热。
“你走吧。”
再也无法忍耐,丁晴撇开目光,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