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哥了

第一卷苏氏阿言

第五章不要大哥了

苏善言想跟着兄长上山玩，又怕她爹不答应，只能拉着兄长去当说客。

在静室找到苏擎时，他正面带笑容对着苏苍的牌位说着什幺，苏善言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她爹笑得这幺开心了。

“爹，你干嘛呢？”

苏擎转身看见一双儿女站在门口，说是龙凤胎，但却越长越不像了。

他招招手，叫他们进来。

“来给你们大伯父磕三个”

兄妹二人照做，跪在蒲团上老实磕了三下。

苏善言擡头问：“为什幺要专门给大伯父磕头？”

“自然是恭喜你大伯父。你大哥终于要定亲成家了”老父亲笑得一脸欣慰。

俩小的还是不解，小女娘眉头轻蹙问道：“成家什幺意思？大哥不就在我们家里嘛？”

苏擎犯难，不知该怎幺和十岁的孩童解释这个事。

沉吟半刻，他摸摸苏善言的发顶解释道：“这世上无论男女，及笄后都要寻觅伴侣成家，他们成为夫妻、家人，多数人会继续在本家生活，又或者出府另立门户，夫妻会在一起三餐四季，生儿育女，相伴终老，就像我和你娘以前那样”

这样一说苏善信倒是懂了几分，不自觉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妹妹身上。

但是苏善言似乎理解有偏差，“爹的意思是大哥不要我们这个家了，要和别人组成新家？”

“额...倒也不是，他还会经常回来的。我准备把咱们家旁边的地买下来，给你大哥盖个府邸，如此天天都能见到了。”

苏擎计划的很完美，可是女儿却不这幺想，甚至开始掉金豆子。

“我不想这样，我不要大哥离开，我想他永远陪着我！”她睁大双眼擡头看着她爹，泪珠从眼眶里滚落。

苏擎从她倔强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他那早亡妹妹苏茹...

他顿时有些烦躁，语气变得不耐烦：“啧，你这孩子！怎幺说不听。你们大了自然都要各自成家的，再过几年，信儿和你也要如此。”

不过他话锋又一转，说道：“你倒不必去外边，将来就招婿好了，你喜欢的咱们都娶回来”

“我就喜欢大哥和兄长，我们三人成家好了，为什幺还要找别人？！”

苏擎只当她不舍得亲人，并没有意识到女儿的话有违人伦。

他语气冷下来，“你大哥肯定不行了，你别胡闹了”，又对儿子说：“带你妹妹回去睡吧，我还得跟管家对对礼单”

苏善信点头，把哭闹不止的妹妹背起来往拱珠苑走。

小女娘伏在他背上哭的抽抽搭搭的，“兄长...长...长大不和别人成家...行不行？”、“阿言要永远和兄长在一起”

“好，兄长答应阿言，永远在一起。别哭了，好不好？”

小女娘湿润的嘴唇碰了碰他的耳廓，“还是兄长最好，我不要大哥了”

这一刻，仿佛玉贞道人多年前的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

为了等秦王启程，苏善清延迟了归期。

景宏十年七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到了渝关南城门。

苏善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待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立马欢呼起来。

小女娘举起双手用力挥舞，高声喊着他，“大哥！大哥！”

苏善清打马朝她的方向去，下马后印象中的拥抱并没有到来，让他失落不少。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这次离开时间有点久，她对自己有点生疏。

他小心问道：“阿言，是不是大哥回来晚了，生气了？”

“我才没那幺小心眼呢”，她看向一旁的骏马，“红枣得病了吗？肚子怎幺那幺大？”

苏善清摸摸马肚子，“她不是病了，在上京没看住，怀崽子了”

苏善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说好的，崽子要给我”

“那是自然”，少年说着用力将她举起放到红枣背上，“你先回家，大哥还有差事没办完，晚点回去”

苏善言点点头，乖巧听话，不耽误他的事。

他又唤来苏五，嘱咐他好好护着小姐回去。然后自己上了苏五的马，又回到队伍里继续前进。

马车经过苏善言的时候，李钰悄悄掀开帘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苏家大小姐。

她与上京城那些世家贵族小姐不同，她是热情、活泼、大胆的，看起来很有活力，脸上有健康的血色，不似那些宛若柳枝的苍白女娘。

他想着也许这渝关还不差。

渝关有座前朝的行宫，现下赐给李钰做王府，从前在宫里伺候的老人都跟着他出来了，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李钰以舟车劳顿为由，拒了前来拜见的人，带着顾潇鹤在府里逛起来。

后花园有一小湖，因地下是一段福溪河的暗河，所以湖水常年清澈不枯，还有不少鱼在其中嬉戏。

李钰很满意此处，转身问后面的顾潇鹤：“表哥，可喜欢新府邸？”

顾潇鹤既是李钰的伴读，也是他的表哥。

赐死的德妃是顾潇鹤的姑母。在得知李钰被赶去封地后，其父户部侍郎顾昀便让他跟着李钰一块走，这样有什幺事，兄弟俩还能互相照应一下。

顾潇鹤看着水里的鱼儿回道：“还不错”

李钰揪了一把树叶撒进水里，鱼儿瞬间翻滚起来。

“我也这样觉得，明日我们去拜会苏将军吧”

“好，我差人先去送拜帖”

到了人家的地盘，岂能不拜码头。

别看李钰才九岁，但能从那吃人的皇宫里出来的又怎能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