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病了,小粘人精

秋雾薄,正院的婢子找不到小主子,一大早天灰蒙蒙地就跑来文芳这。木门被咚咚敲着,小脑袋蒙在被子里露出个发旋,文芳揽了揽胖乎孩子把她放稳,边下床边扣盘扣,套了布鞋去开门。

“在这儿呢,昨个半夜来的,哭着吃得奶。”

兰子矮身子小蹲一下,跨进来往床榻走:“你一回来小祖宗就往这跑,这乳母的奶有这幺香?”

文芳鼻尖哼出羞意,擡手拍在她背上作嗔,等她掀了被子把喜宋抱起来,凑身过去抹了两把嫩生的小脸。张了嘴还没出声,兰子打断她往屋外走。

“晓得,多煮鸡蛋,留一个给小小姐敷眼。我比你照顾她多,别操心了。”后面缀了句轻声的,使得文芳脸皮沉了下去。“奶妈奶上头了,真当自己是这小金疙瘩的娘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木门还敞着,文芳看着那只摇晃的小白脚丫消失在院墙,失落地掩上门。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跑来没穿鞋的缘故,今早学堂上了一半,喜宋就被自家书童背了回来。文芳去街上采买,临近午饭背着沉重的背篓回来,一进门兰子不知道从哪边小跑出来,给她卸下背篓往正院推,嘴里叨叨。

“才回来!再不回小祖宗就要哭断气了。”

文芳不快地皱眉,脚步剁两下:“呸呸呸!你嘴巴门收一点,成天敞着说话不怕咬舌头。”

进到卧房时喜宋已经哭不动了,小身子虚虚蜷着抱着被子,鼻子嘴巴难受地拱,眼角通红。床头摆着碗,药好像没喝几口。文芳上去没先叫醒她,摸了摸碗边已经凉了,端起来递给兰子去热,然后才伏低去抱,贴着耳朵边叫宝宝。

宝宝有脾气,小手挥开她抱着被子紧了紧。文芳就连人带被卷到自己怀里,靠坐在床头,看着怀里像裹着襁褓的喜宋眼睛柔出水。

这样陪了一刻不到,兰子端盘来了,除一碗药外还有小祖宗的午饭,毛巾叠着冒热气。文芳叫她放下后打发走,门被轻轻带上。

闻着药味越来越近,喜宋半睡半醒找地方钻把头埋起来,被文芳轻易剥开,手摸脑门哄。

“吃药好不好?吃完芳娘陪你到晚上。”

闻声小耳朵抖了抖,眼睛开一条缝,斜愣着看她表情确定真假。

“晚上是多晚?天黑黑躺被窝?”

文芳被小脸迷糊但脑子清醒的机灵样逗乐,掐了掐小肉脸替她揉开眼皮,然后扶正对看,笑着肯定。

温热的药水很快就咕嘟嘟喝完,文芳放下碗一手捡方糖一手拿毛巾,方糖喂了吃,毛巾擦嘴巴边漏出来的药水。擦完起身收拾,回头就看到喜宋的小眼一直勾着她不放,走哪看哪,生怕不给眼神脚尖朝门。

方糖在她口里过一遍,药味苦涩慢慢中和,人重新坐到床上时,突然来了精神扑到大腿,舌头把糖送出来给乳母看。文芳不知道她要干啥,迟疑着伸手接。

“叫我吃剩?”

喜宋笑嘻嘻点头,仰着盯她,直盯到她把糖含进嘴里,咂幺出一股药涩。

“要吃饭幺?”喜宋摇头,揪着她胸口布料眼巴巴的。

文芳叹口气,一边说她不乖,一边把被子掖上来,在被子里解衣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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