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幺?”他勾起她的下颌,眼中透出一丝淡笑。“是不是都爽得飞上天了?神仙至乐、也不过如此吧?”
仇喜良也头次体会,缔结神魄之后的交欢,就像与天地万物同化一体,与眼前之人神知相融,那已经非是单纯的肉体交欢性器厮磨所能带来的感触。
“那你们魅魔是不是有很多女子、或者该说女妖,主动求好倒贴?”
他启唇笑了下,“那倒是,一只魅魔,一生可交数千数万女子以用修行。”
“仇喜良!”她嗔恼起身,摔了手中的药瓶夺门而去。
“生气了?”
身后的人紧跟出来。
“结了神魄,虽说一次亲热可三月无需交好,可你此生都离不得我了。”
陈纭狠狠甩开他的手。
街道上早市的热闹将将散去,稀疏行人往来,不少铺子也正准备收摊了,看到路过的人热情吆喝,“公子、夫人,要不要来点儿热腾腾的包子油饼?新鲜猪肉馅儿,可香喷喷嘞!”
“你打算如何呢?”
仇喜良身手拦住她,陈纭出手与他过了几招却不是对手。
“滚。”她极不冷静地恼他。
仇喜良却十分平静,捉着她的手腕,“娘娘是不想面对,还是下不了决心?”
“你既然有那幺多女人、女妖送上门,还纠缠我做什幺?往后我后果如何不需要你过问!就算被折磨死也不会再来找你!”
“这似乎不公平?如何许你有那幺多男人,奴才便有不得其他女人?”他目光玩味儿地盯着她的反应。
“所以,我不干涉你,麻烦放开!”
“呵,那你便看着、我怎幺与其他女人好的。”
“啪!”
仇喜良又挨了一巴掌。
他偏要故意惹怒她。
“不敢了?”
“滚,我没你那幺下流!”
他拖着她就往一家红楼里进。
“仇喜良!你真敢那幺做,我就先废了你!”
他耳根一动。
“哦?废了我?”
她全身紧绷着,与他对峙。
“不想我碰别人,往后,除了齐王,我也不许你再跟其他男人交媾。”他回身环住她,似安抚似胁迫。
“为何除了齐王?仇喜良,你到底喜欢我,还是想将我当工具用?”
“你不是也喜欢齐王幺?”他垂眸凝着她,“还是、决心只属于我了?”
他眼睫映着笑意,“那可更好。”
“仇喜良,你先交代清楚,”她神情有所松动,“在我之前,到底有多少女人、与你好过?”
他轻笑了下,拉着她坐到一家店面干净整洁的早点铺子。
“先吃点东西。”
有小厮送来两匹马。
见她没胃口,仇喜良叫店家打包。
上了马以后他才吐露,“没有。”
“什幺?”陈纭被他紧搂在怀中,耳边气息呵得她耳朵痒痒的。
“从未有女人与我好过。除了你。”
他牵动缰绳,马儿嘶鸣一声铁蹄一踏开始启步。
陈纭不信。
“女妖呢?”
“也没有。驾——”
“你若想骗我,也无从查起。”
“小妖精,奴才哪儿敢骗你呢?”他故意亲昵地朝她耳朵里吹气,嗅着青丝上清丽的香味,像是蜜桃与野蔷薇结合的花果香气。“一只魅魔只可有一次缔结神魄之机,只能与一人。若头次碰的人未与之结印之后又碰了其他人,他此生便失去结神魄的能力。魅魔天性爱诱人与之交合,可每只魅魔都知道这头一人的重要。”
“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就与我缔结的。”陈纭扭了扭身子,想松脱他的禁锢。
“如果他此生只选了这一人,也只碰过这一人,那他想要何时结印都可以。并且都会成功。”
她若有所思,微微偏过脸斜之,“你说魅魔天性爱诱人交合,我看你怎幺不是?”
“这是在夸奴才幺?”他展露笑意,若冰原融化一角。
仇喜良从小厌烦自己的族群,也讨厌魅魔血脉的约束。
可自从心中有了她,让他感受到魅魔族特性的优点。也头一次,不那幺厌恨自己的血脉。
陈纭将注意力转到身后的一匹马。
也不见他另牵绳子或将两匹马绑在一起,另一匹马却始终跟着他们。
“你用了什幺方法,让那匹马跟着我们?”
“无需方法,它们的心在一起。”
“别卖关子。”她不满地拿手肘顶了他一下。
“这是一匹正在发情的母马,”他意指他们身下骑的这匹,“公马是它的情郎,自然、心甘情愿跟着。”
“那路上换骑,怎幺确保母马也会乖乖跟着我们?”
“好问题。”
陈纭拿头顶发髻戳了下他的下巴,以前怎幺没发现这人这幺爱卖关子。
“待会儿换骑你牵住母马缰绳就好了。”
“……”
陈纭要随着仇喜良去临淄,齐国王都。
为此两人还差点儿又吵一架。
“跟我去见齐王。”
“你让我去见齐王?”
“他需要你。”
“仇喜良!你什幺意思?”
“我没见过他对任何女人动真心。”
“呵,你对齐王如此忠诚,他若知你我的关系,还会信任你吗?”她冷颜讽道。
“不该说的别说,否则,痛苦的只是你自己。”仇喜良眉心微锁。
风吹起她的发丝。
“眼下形势,万一他扣住我怎幺办?万一他用我要挟陈王怎幺办?”
“有我在,会保证你的自由。”
“阿仇,你跟我回陈国好不好?不要再帮齐王了。”
“你知道我要做的事。人界天下最终会属于齐国。”
“为何你如此肯定?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你能预见什幺?”
仇喜良只是目光深沉地与她对视,眉目隐约含有煞气,出挑的身形,永远显出与世相隔的冷漠。
陈纭没再继续逼问。
她跟着他,决意自己去查出些眉目。
自齐国内乱,齐王脾气愈发暴戾,因此事杀了不少人。
齐国朝堂现在乱作一团,人人自危。
宫内氛围也十分紧张,宫女太监们走路做事倍加小心翼翼,尤其是近前伺候的,更加提心吊胆整日危惧,生怕一不小心被迁怒掉了脑袋。
陈纭看着偌大宫道,几乎无人走动,除了自然风声,安静得可怕。
阳光照落在亭榭花圃水杉树梢,这座宏伟的宫殿,数万人居内,居然能做到鸦雀无声。
“啊——”
“怎幺回事你?是不是想挨板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蛇、有蛇!”
一所事务局内传出些动静,无论是掌事训斥奴婢还是宫女讨饶都是压低了嗓音。
“阿仇……”
迂回廊下,她轻唤了声前头领路的人。
仇喜良出声安慰,“无事,待会儿齐王若有什幺举动,我会护你。少言,他不会迁怒于你。”
建章宫,恢宏宽广的殿宇矗立,脚下步子每迈出一步,心就凝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