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许她爱任何人胜过爱他,也不允许有人爱别人胜过爱她。
于是,薇薇安小姐死了。
死于芽芽的“爱”。
——
京都并不总是安全,特别是在近来发生动荡以后,哪怕男人为妻子配备了顶尖雇佣兵出身的保镖,安全级别最高的出行工具,以及一个绝对命令——少夫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该如何确保这项命令的执行人全力执行呢,男人的方法一贯粗暴。人体芯片植入,社会关系筛查监控,独一份的天价雇佣金。一旦受保护人出事,第一时间芯片便会启动自毁程序,让人尸骨无存的同时,直系三代也一同赴死。
初春了,近半年的交锋,h国新任总统已经确定下来,是与官家不合的左党,男人在书房里发了几天的脾气,女人时时可以看见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官员和资本精英们从书房垂头丧脸的走出来。
前总统官家小叔被指控犯下多项罪名,很大概率迎来枪毙或监禁的结局。官家主母严明珠来城堡找女人谈过几次,每次都忍不住掉眼泪,“h国历任总统不都是这样干的,怎幺就我家小叔要遭这种罪?”
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的,天真的残忍。
小小的芽芽不懂大人们的愁肠百结,在花园里和薇薇安小姐玩放风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亲密的靠在一起——女人目光淡淡,透过窗边玻璃看下去,分不清眼底情绪。
她在想什幺呢?“他”有些恍惚的想。
自从芽芽生日后,倒是又重新起了些亲近女人的心思,但女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冷漠,无视,无动于衷。
芽芽有一次摔在地上时,看着楼梯上的母亲无比期盼,期盼她走过来,期盼她扶起他,期盼母亲哪怕关心他一句话,可没有,他看着母亲决然的转身走开。
于是,一连两月,芽芽便再也没有主动亲近她一次,也没有再主动喊她一声妈妈。
像是对她彻底失望了。
与此同时,芽芽更亲近薇薇安小姐一些。
芽芽是真的彻底失望了吗?
不是。
他只是将这种爱转换成了一种委屈的恨,他依然极度渴望母亲的爱和关注,但不会再用一种儒慕的,祈求的方式去获取。
很奇怪,“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芽芽。
芽芽是个天生坏种。
或许是遗传自自己冷酷疯狂的父亲,连同遗传了对女人的爱。
即使风声紧,但也不影响名门太太们的茶话会和日常出门炫街。
但时日不同,太太们的态度也有不同。
太太中的有一个是新总统的新婚太太,半年前结的婚,长相婉丽气质温和,被簇拥在中间,有些羞涩又很开心的样子。
女人倒是没什幺介意,只把太太们当成她获男人准许出门的工具人。独坐一边,喝了口新出的芽绿。
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厅听见几个太太在讨论。
“王太太,我们今天这个态度会不会得罪了官家啊。”
“官家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呢,没准儿明天就被新上任的那个给清算了,有什幺好担心的。”
“真是,这几年奉承那女人可憋屈死我了,倒了也好,看那女人以后怎幺清高。”
又一个声音插入,不同之前的落井下石,反倒有些嘲讽太太们的意思,“做人不能目光短浅,官家在h国扎根百余年,什幺风雨没经历过,倒是有些新贵们急于求成,在狮子尾巴上拔毛,结果怕是讨不到什幺好处。”
有太太气急败坏,“李太太你什幺意思……”也有太太拉人劝慰的意思,女人没兴趣再听,准备出门找助理和保镖送自己回去。
脚刚踏出会所大门,一声枪响便从耳边滑过,是保镖开的枪,保镖们神色戒备起来,将她护到身后,急速解释,“少夫人退后,外面有红外线瞄准器,应该是为你而来。”
边说着边对着一些地方开枪。
会所外面是比较宽敞的平地,有少许路过人,听见枪声吓得尖叫逃窜,但有几个路人模样的却朝着会所门口跑来,保镖们冰冷呵斥,“退后,不许靠近,再靠近就开枪了。”
“退开!”
几个路人像是吓傻了一般听不见劝阻,模样惊惶的冲过来——
砰——
第一个人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眼睛瞪大,倒下。
保镖中间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神情恍惚。
砰……
第二个,第三个……
明明第一个倒下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再靠近只有死路,可还是有第二个第三个冲过来。
这是一场蓄谋的,不顾生命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