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梯楼层不断变换,带有霉味的公寓房门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走廊的灯光闪烁,“啪踏 啪踏”寂静的夜晚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林焰拖着男人有些费力的掏出钥匙开锁,想用肩膀推开,可那该死的铁门因为生锈的缘故只能敞出小缝,“哐当”踹门声响起,熟练的动作似不止重复过一次般。
将男人随意扔到沙发上后,林焰关上了大门开始宽衣解带,先是裙侧拉链,再是贴身胸衣,直至身体无所束缚,布料散落在地,她就这样赤裸着身子朝浴室走去。
打开开关,“哗啦啦”的热水喷涌而出,从上到下将林焰浇了个遍,倚靠白墙,手指轻磨唇间肉,忆起包厢发生的一切暗了暗目光。
四年前:
破旧不堪的屋子传出女仔(女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女仔的手脚已有多处淤青,面颊上的伤口还渗着血,鲜红色液体沿着痕迹往下滴落。
“啪嗒 啪嗒”,原本蜷缩姿势的女仔,缓缓擡起头,一双亮黑色皮鞋就这样出现在女仔眸中。
被泪水冲刷过的眼此刻正努力睁大,好似想要在那朦胧的视线中看清那人的长相,消瘦的面庞夹杂着一丝丝英气,锐利的眼神及身上的着装都在提醒着女仔这个人物不简单。
男人弯下腰双手撑膝对着女仔:“你叫什幺名字?”女仔愣了愣,随后警惕的往身后挪动,没有回应。
男人见状也不勉强,站直插兜自说道:“你想逃离这肮脏的鬼地方吗?”听到这,女仔眼里泛起波澜,双手死死抓紧衣袖:“我叫林焰,双木林,火加臽的林焰。”
“好,那阿焰告诉我,想逃离这里吗?”
…
不知过了多久,整间房都被雾水气环绕,林焰回过神才将一旁晾晒的浴巾抽下裹在身上。
打开冰箱,像往常一般拿出冰啤酒,正要走向阳台小憩时,瞥过沙发愣神,啊,差点忘了还有条捡回来的残疾小狗。
男人被脸旁的冰冷感激醒,缓缓睁眼便看见面前的女人半蹲着给他伤口缠上绷带,他在小巷见过她。
“醒了?”女人语气没有丝毫温度,身上只有条浴巾遮身,湿润的发丝间水珠滴落划过裸露的锁骨及肩膀,不难看出是刚沐浴过的模样。
“天亮就滚吧。”说完拿起男人脸旁倒落的啤酒瓶再次走向阳台,懈力坐在摇椅上,一下一下轻晃。
“呲啦”易拉罐的响音清脆,配合着“咕噜咕噜”的吞咽声,闲暇无事时她总喜欢这样看着夜晚的月亮和无际黑暗的天空,即使什幺都不做仍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星光闪烁存于林焰眼中,也存于受伤的男人心中,他会永远记得在一个平凡的夜晚小巷被俗称BKB的话事人所救,被叫free姐的女人所救,被林焰所救。
“你叫什幺名字?”男人出声打断了寂静的房间,还记得她当年是怎幺回答梁贤锃的吗?
“你不是听到了,他们怎幺叫我。”
“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沉默了一会,林焰不回答男人也不催,只是顺着视线仰头,望着窗外,与她看向同一片天空。
“阿焰,叫我阿焰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告诉了男人,虽没有全名,但“阿焰”迄今只有梁贤锃会这般叫唤,毕竟许多人是从“阿free”熟识,而非“林焰”。
反正天亮过后他们便不会相遇了不是吗?
“你叫什幺。”
“一般人我会告诉他叫阿ming,但我希望你能叫我阿其,陈明其。”
林焰没有问他对于“一般人”的定义是什幺,只是默默把啤酒喝完,闭目,不再说话。
月光照射的房间内传来女人平稳的呼吸声,凉风袭来,陈明其起身,拿起沙发旁的被褥缓缓朝林焰走去,腿脚因为受伤的缘故一瘸一拐不利索。
林焰下意识侧翻身子,试图蜷缩来抵御寒冷,直到感受被温暖包裹,紧锁的眉头方才展开,安然陷入沉睡。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林艳睁眼醒来,身上是不知何时盖上的被子,想来是残疾小狗的手笔。
尽管他告诉了名字,但显然是个过客而已,何须记住,但十分钟洗漱后,林焰又不得已将“过客”这个词划掉。
卫生间门打开,她就听到厨房传来烹饪食物的声响,走来瞧见桌上摆着烤好的面包片及煎得金黄的鸡蛋。
“你在做什幺。”做什幺显而易见,这个昨夜捡回来病殃殃的小狗此刻没走,而是精神抖擞的在做两人份的早晨。
病殃殃吗?不是,因为即使被打到昏厥他眼里的坚定依旧不变,精神抖擞吗?好像也不是,他的伤口肿胀缠着昨晚的白绷带好不利索。
后巷昏暗的灯光让林焰未能仔细端详他的面貌,到了公寓欣赏夜色更是不喜开灯,初印象只觉得是只被欺负惨了却性子有些狠厉的小狗。
直到现在明亮的视线下,男人听见话语转身,她才发觉,这是一位看似十几二十甚至可能未满法定年龄的少年。
高她半头,虽身材瘦弱但脸颊微肉,模样好似前几天吃过的糯米麻薯,昨夜的行为方式及短暂对话的低沉嗓音未曾设想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仔包(臭小子)。
“我受了伤,走不了,我看冰箱有些食材就擅作主张做了早餐,对不起阿焰。”
从因为梁贤锃的刺激而心软,到自以为是两人不会相交开始,似乎有些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