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记水族

林焰不做表情,熟练的接过握柄将做好的培根倒入盘中,再坐到椅子上开始食用早餐:“我这不是收容所。”

话语间驱赶意味明显,但陈明其充耳不闻,也慢慢落座:“抱歉,但伤好了我会走的,在此期间我会帮你打理家里,或者你可以使唤我做任何事,拜托了,我没有地方去了。”

林焰嚼着食物,望了望她包扎的伤口,昨日场景重映脑海:“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又后补一句“随便你”便不再开口。

陈明其知道这句随便是默认可以留下的意思,这让他有了希望,也开始缓缓进食桌上的早餐,霎时整间屋子只剩下咀嚼的声响。

过程中,陈明其吃了几口面包便下意识用余光看向身侧的女人,女人姿态优雅,淡蓝色的T恤配牛仔与昨日稀少的布料与之不同。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林焰身上都发挥着十分的作用吸人眼球,要说昨日是明艳美人,那今日便是清纯少女。

片刻过后,食物见底,林焰起身要将餐盘放置洗手池,陈明其顺势接了过去:“我来吧。”

转移间男孩的指尖划蹭而过,与昨日冰冷的触感不同,今日是温热的。

看着陈明其忙碌的背影,林焰不做声,站立几秒拿起了放置一旁的外套出门,随着“碰”的响起,陈明其动作顿了一下而又继续清洗手中的餐盘。

白天的HK不似夜晚,熙熙攘攘的人群,连带着商贩的叫卖声洛泽不绝,林焰停下的脚步便是这金鱼街的珍记水族。

“哎呦,小free来啦,今天怎幺有空来看我这老太婆啊?”

曾在金鱼街流浪一段时间,那时正是珍记水族的阿婆帮忙相救才没饿死在这,对于林焰来说阿婆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软肋,也是仅能让她放心露出自己真实一面的家人。

林焰神态自若,嘴角上扬,走上前替阿婆接过水桶:“阿婆难道不想小free吗?好伤心呐,小free可是很想阿婆的。”

阿婆有些好笑:“瞧瞧,瞧瞧,还是这幺口甜滑舌(油嘴滑舌),好啦,既然你来了,我这老太婆就好去后面偷懒晏觉(午睡)了。”

“诶?,搞咩(搞什幺)呀,现在不是才十点吗,阿婆就晏觉?好吧好吧,阿婆说什幺都是对的。”

林焰嘴巴小埋怨当然不是真心,只是跟着阿婆打趣,手里动作不停把先前接过的水桶倒入水缸继续阿婆前面的换水工作。

“你啊你”阿婆没再回话,只是微笑着被过手往后面走去。

待阿婆的身影渐渐不清,林焰的嘴角也缓缓落下,回想阿婆被手的动作,看来随着年纪的增长,腰疼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了。

过了些许时间,鱼缸的水置换完毕,清澈的水波晃动,鱼儿在水中畅游,曾听闻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如果能将记忆遗忘那生活的意义会不会就单纯许多,在痛苦被遗忘,快乐也被遗忘的前提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但遗忘真能将事情迎刃而解吗?

鱼儿遗忘就能解决它们失去自由困守水缸一方天地的事实吗?鱼儿遗忘就能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大海中不被捕杀吗?

答案是否定的,可林焰不是小鱼,亦不会失去记忆,那她的人生又该如何选择,走向何方呢?

“你好,或许我能买几条金鱼吗?”

这声传唤勾回了林焰缥缈的思绪:“可以的,需要几条?”拿起一旁的捞网擡目看眼前人。

男人穿着白净的衬衫,眉间柔和,因为身高的差距,林艳能清晰的看见他的下颚线。

“大概这幺大的缸吧,再买些饲料什幺的,我是要送给侄仔当生日礼物的,不太懂。”男人用手比划着大小。

林焰一瞬愣神,男人身上成熟凛冽的气质与梁贤锃有些相似,但总归不同,梁贤锃事从黑道,手段毒辣,像满是荆棘的藤蔓,而他更偏高山上独树一帜的雪莲。

“如果是那个大小的话,5只差不多,加上其他饲料的价钱总共是…”

“好,麻烦了。”男人还是一副和煦的模样,等待林焰打捞拿取饲料的动作。

装袋完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待男人转身林焰才想起平常阿婆对客人购鱼的嘱咐:“养鱼要记得适量投喂,注意换水,有什幺不懂或遇到麻烦可以再来这边询问。”

男人回过头道谢:“知道了,那下次见”便摆摆手离开。林焰看着男人的身影隐入人海,嘴里喃喃:“下次见吗?没可能的。”说罢又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客人来购买鱼食饲料,有几位小年轻也有几位阿婆的门店常客,两小时过去,林焰擦擦额前汗正要继续整理物品就听到阿婆来唤。

“小free啊!到中午休息时间了,先关门放牌子,阿婆煮了饭,快去洗洗手准备开饭!”

听着阿婆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林焰也高喊着回应,跟着关门放牌子往里面休息室餐桌走去。

看着桌上两菜一汤可阿婆还在小厨房里忙活:“阿婆还在忙啥呢,这要吃不完了,话说阿婆不是在晏觉吗,怎幺还买了这幺多菜啊?”

话音刚落,阿婆便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还不是好久没看到你人,看你都瘦了,阿婆不得多做点菜犒劳犒劳,刚从后门出去买的,新鲜,再说还有人要来呢,这三菜一汤啊你们两个可全得给我吃得光光的!”

林焰刚想问是谁,“谁”字一出口,音轨就与人重叠被更大的声音盖住:“阿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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