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锁上门,打开浴室的花洒。
一圈的白色水柱细细密密地打在皮肤上,冲刷出许多幻想来。
幻想,意淫,性压抑。哦,几百几千年的一贯的性压抑,感谢被推上高台的儒家文化。除了真正的性爱,什幺都可以。
下流的遐想,是糖浆般的文字包裹着性,是黏嘴的蜜,露骨的,俗气的。
想起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接触性,书本上的性。同学们之间流传的黄书,陆振洋还记得名字,《少妇白洁》。纯洁又淫荡,满足男人的双重幻想。这便是下流的遐想。
上流的遐想则是裹在国家大义里。君子气概,爱国主义,一箩筐沉甸甸的思想,把性扔进去,性也变得有分量了,变得有情有义,变得不俗了。
上流的遐想也藏在书里。郁达夫的《沉沦》,学校图书馆可以借到的书。因为国弱而自卑,因为自卑而无法面对异乡女子,从而生出恨,从而觉得女子负了他,从而觉得国负了他。渴女又恨女,但是可以拿出国家当挡箭牌。哦,他不是为了女人死,而是为了国家死,又只是个希望国家强大的有志青年罢了。
但是上流的下流的都是殊途同归罢了。读着那些修辞,比喻,意象,最后都是匆匆放下书本,躲进卫生间自慰。
虚伪的文字,虚伪的男人,虚伪的各种主义,像洋葱,一层层拨开之后,这一切虚伪中的性才是最真实的所在。
可他自己何尝不是这虚伪中的一份子呢?
承认着这个事实,耻感和快感兼并。所谓痛快。
不再想探究形而上的议题,甚至不想去思考性这个概念,只想让性回到性本身。
原始的律动,把她一层一层地拨开。
她。她?眼前浮现出的她,是芝良。
车里擦过他后颈的发丝,酒店房间里在他面前晃悠的腿,再早些,不画而红的唇。
阳具胀大,挺立,跳动起来。
她在酒店里穿着什幺?吊带背心,堪堪地挂在身子上。短裤,勉强遮住大腿根。
一切变得色情,想象被无限放大,在这小小的小小的浴室里。
水雾环绕,呼吸变得潮湿,触感变得不真切。
仿佛能看见她的乳,仿佛能摸上她的乳,含在嘴中就变成杏仁豆腐,丝丝的甜,融化在他嘴唇里。
芝良,芝良...正着读是知良,倒着读是良知。
她不知良,他也没有良知了。
最原始的手法,只是上下撸动着阳具,只是这样,就快乐得无法描绘。
最后淹没在水潮里,白色的精液糊在手上。
陆振洋低头看着一手的粘腻,冲掉,一切便无迹可寻。收拾好,打开玻璃门,意象随着雾气飘散了。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可笑的事。
身心却无比舒畅,仿佛一个热水澡,和那件事,就能把心中的积灰冲刷干净。
不愿再细想,因为知道细想不出好结论。更贴切地说,有良知的结论。
倒一杯红酒,站到窗前,看江上的邮轮缓缓驶过。
平缓到让人忘记,邮轮下的浆把江水搅出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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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搁置了几天 (鞠躬)
换了一个城市,还在倒时差,但是感觉这一章写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