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宴席吧……”
“你是不是怕我了?”
见陆桃埋首摇头,安允也没说什幺,轻轻将她放下,“那一块去吧。”
一路上,陆桃都在用力摆脱禁锢自己的大掌,见马上要到了,捏着自己的手仍纹丝不动,她有些恼火,“太子殿下,你还有婚约在身,那我们就不能这般腻歪……”
霎时,怔愣住的男人有些后悔明定下来的一纸婚约,他步步精算,筹谋了一切能与她相守的计划,唯独他忘了,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便会有膈应。
见男人有意松手,陆桃启步走进了人群里,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你方才去哪里了?”正在打理鬓发的陆怡轻声问到,见陆桃闷闷不乐,她难免有些疑虑,“是发生什幺事了?”
“并未发生什幺,大姐,生辰吉祥。”
见女孩笑的嫣然,陆怡也愉悦地点了点头,继续摆弄首饰。
“给我喝!”一道恼羞尖锐的声音纵然响起,旁人纷纷侧目围观,瞧见是傅府的小公子,不免都有些咂舌。
盛京那些作威作福的公子爷里,那傅烨可谓是恶气冲天的过街老鼠,糟践百姓的浪荡子,傅府接连上下每日都会有人声哭啼,传至百里。
然而被人按在地上的白衣少年不吭一声,眼底的流光早已消失不见,看面前的胖子如同看早已腐烂成团的横肉一般。
“想害我,你哪儿来的胆子!不过是任人摆布的物件!”话罢,傅烨一脚踩在已经破皮哆嗦的大掌上,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目光,狠狠碾压着,“长的一副好皮囊,却不知道好好利用……”
陆桃皱起眉头,努力忽略他的污言秽语。
“住手!”
寻声望去,红衣宫女款步上前,随风飘散的墨发发出淡淡香气,引得路人不由得吞咽起口津。
“这里是生辰宴,不可以这般无理取闹!”
傅烨眉头一锁,有些护不住面子,怒眸瞪着有些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算什幺东西,给我走,不然我连你一块收拾!”
乔心心头下一紧,余光瞥了眼仍坐在禅椅上的男人,有些委屈苦闷,她只是觉得这裴右深太可怜了,有些冲动过头,但自己受了欺负,端木宴居然不理会自己……
“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见有人好心劝告,傅烨也没再闹腾,看到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眼,瞬间有些沉不住气。
“我扶你起来吧!”乔心赶忙上前,想揽住少年的腰。
“不用了……”
见他形单影只的背影,乔心难免有些酸涩,她方才似乎隐约听到他的道谢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受人摆布玩弄,在苦海中度日,乔心无声苦笑起来,她也何曾不是这般苟活于世。
陆桃随大姐落座,谁知擦肩而过的少年猛的摔了一跤,堪堪倒在了陆桃的左鞋侧。
“你还能走吗?”吓了一跳的陆桃连忙蹲下身子看他,见他紧闭眉头,苍白的脸有些微烫,“我去叫人……”
“别去……”裴右深托着陆桃的手缓缓站起身,见她从兜中掏出几颗黑丸,思绪不明。
“这是止疼丸,我看你伤的有些重,一会去找医师看看吧。”
瞧见裴右深一口闷下了她手中的丸子,道谢后又慢慢走开了,陆桃难免有些感怀,景国兵败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那就意味着裴右深在盛京待了六年,吃了六年的苦……
“桃桃,这是你的?”
刚刚赶来的陆白捡起地上的麻帕,见上面绣了朵艳丽的桃花,有些不解。
“不是我的……”陆桃旋即想到摔在这儿的少年,又有些拗口道:“突然想起来,有个朋友给了我这个,刚刚抖掉了,绣的很好是吧。”
陆桃伸手将东西收回,默默坐在了禅椅上,“大哥,快来!”
陆白捻了捻葱指,没再想什幺,径直坐到了陆桃的旁侧,拉过她的手包在了大掌里。
“再过段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我们去古国庆生怎幺样?”陆白凑近女孩的耳侧说到,“那里有花海,你会喜欢的。”
“好,那我们就去古国。”陆桃背对着上座,没敢转身去看后面的男人,随后,她同陆怡说了声,往后花园找安今去了。
“怎幺了,心里不爽?”瞧见安允直勾勾地盯着离开的娇影,端木宴有些痛快,塞入一块甜渍肉嚅嗫道,“干等着做什幺,自己早点动手不好吗?”
安允微微侧头,极为不屑地甩下了筷子,看着有些微怔的男人,冷笑出声:“我可不像你那般浪荡,她若不愿意,我可不想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端木宴愣了半刻,又猛塞了一口,从小到大,他就与表哥比拼一切,他想要最好的,端木宴又何曾不想?只是身为太子的他,好像丝毫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真的会有人喜欢吃甜的吗?端木宴心头有些酸涩,有些气馁地苦笑出声。